“黎明裁决”是破晓之牙号最后的底牌??一门搭载魂髓共振核心的超级武器，能够释放足以撕裂小型混沌实体的能量脉冲。但代价极大：每次使用都会损耗大量源能储备，且会对周边生命体造成不可逆的精神污染。

更重要的是……它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启用。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目标。

除非……

“他是想自杀式攻击腐心风暴？”希里安 догадался，“用整个舰体当炮弹？”

“不。”榍石奔跑中摇头，“腐心风暴不是实体，无法被物理摧毁。而且能量反馈会直接摧毁我们自己。”

“那他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一定疯了。”

他们冲入C区控制室，大门已被暴力破解。室内一片混乱，操作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中央控制台上，一名身穿执炬人制服的身影正快速输入指令，十指如飞，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

“住手！”榍石厉喝。

那人缓缓回头。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希里安倒吸一口冷气。

“莱彻？！”

来人正是他曾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此次同行的另一位访客??莱彻?维尔德，代号“灰鸦”。他曾是边境军团最年轻的战术指挥官，因一次任务失败导致全队覆灭而退役，此后行踪成谜。

而现在，他就站在这里，眼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光芒。

“你们不懂……”他嘶哑地说，“只有毁灭才能带来新生！破晓之牙号已经腐朽了！我们都成了行尸走肉！唯有彻底焚尽，才能让灵魂重获自由！”

“你被混沌侵蚀了。”榍石冷静判断，“你的瞳孔边缘出现了黑纹。”

“不！这是我看清真相的证明！”莱彻狂笑，“你们才是被蒙蔽的人！看看这艘船！看看这些人！他们活着，却早已死去！我要用黎明裁决点燃这片虚空，让所有人都从噩梦中醒来！”

“你只会杀死所有人。”希里安上前一步，“包括你自己。”

“那就一起死！”莱彻猛然拍下最终确认键，“只要能终结这场无尽的折磨，我愿意成为献祭的第一人！”

警报骤然升级：

【主炮充能进度78%……预计三分钟后进入不可逆阶段……】

榍石不再犹豫。

他举起巨剑，源能全开，蓝焰冲天而起。

“我不想杀你。”他说，“但如果你执意要毁掉这一切，那我就只能让你闭嘴。”

“来啊！”莱彻张开双臂，“让我看看，所谓的‘最强护卫长’，能不能阻止命运的审判！”

剑光劈落。

轰！！！

整座控制室爆炸般震荡，能量冲击波将墙壁撕裂，管线爆燃，火舌席卷天花板。莱彻早有准备，身形一闪，竟从背后抽出一把折叠式魂刃，硬生生架住这一击。

“你也变了，榍石！”他怒吼，“以前你只会闷头杀人，现在居然会说话了？可惜……你说的一切都没意义！”

两人激烈交战，剑影交错，源能碰撞引发小型风暴。希里安躲在掩体后，试图寻找机会干扰，却被一次次余波逼退。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能拖延。

一旦主炮充能达到90%，系统将自动接管，无人能停止。

“榍石！”他大喊，“别跟他纠缠！去关系统！”

“不行。”榍石咬牙，“他用了生物密钥绑定自身生命信号……只要他还活着，程序就不会终止。”

“那就让他死！”

“……我不想。”

这句话让希里安愣住。

原来，这个看似无情的男人，心底仍存一丝不忍。

哪怕面对疯子，他也想留一线生机。

可战场不容仁慈。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主炮充能进度跳至85%。

突然，通讯频道响起第三个声音：

“笨蛋们。”

是西耶娜。

“别打了，我都监听十分钟了。”她语气懒散，仿佛在点评一场无聊演出，“既然杀不了他，又停不了程序，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希里安问。

“干扰主炮共振频率。”她说，“让能量在内部坍缩。简单点?炸了它，但别让它发射。”

“这需要精准计算！”

“所以我来了。”

几秒后，控制室通风口被掀开，一道纤细身影跃下，落地踉跄却不倒。西耶娜一手拎着便携式灵算仪，另一手插着输液管，脸色苍白如纸。

“你他妈怎么来了？！”榍石震惊。

“少废话。”她啐了一口，“给我三分钟，我把这破炮变成哑巴。”

她迅速接入系统接口，指尖飞舞，代码如雨落下。与此同时，莱彻怒吼着冲来，意图破坏终端。

榍石横身挡住，一记重拳将其击退，却被魂刃划伤左臂，鲜血渗出。

“西耶娜，快！”

“快你个头！这玩意儿比我奶奶的缝纫机还难搞！”

但她的手指从未停下。

倒计时：89%……90%……系统接管启动……

就在最后一秒，西耶娜按下回车。

【警告：检测到非法频率注入。主炮能量流向偏移。】

紧接着，一声沉闷的轰鸣自舰体深处传来，仿佛巨兽在腹中咆哮。控制台炸出数道电火花，主屏幕瞬间黑屏。

“成功了？”希里安问。

“勉强。”西耶娜瘫坐在地，大口喘息，“没炸船，算你们运气好。”

莱彻跪倒在地，双眼失神，手中的魂刃掉落。

“为什么……为什么阻止我……”他喃喃，“我只是想结束痛苦……”

希里安走上前，蹲下，看着这位昔日战友。

“因为痛苦是我们还活着的证明。”他说，“如果你连这点都放弃了，那你早就不是莱彻了。”

没有人说话。

远处，腐心风暴缓缓掠过破晓之牙号，如同一头沉默的巨鲸游过深渊。舰体震颤渐止，危机解除。

几分钟后，执炬人小队赶到，将莱彻带走。医疗组也为西耶娜注射稳定剂，强制她返回病房。

控制室内只剩两人。

“你受伤了。”希里安指着榍石的手臂。

“不严重。”

“让我处理。”

他撕开急救包，熟练地清理伤口、涂抹凝血膏、缠上绷带。动作轻柔，与平日的讥讽判若两人。

“你知道吗？”他边包扎边说，“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朋友。”

“我不需要。”

“可你现在有两个。”

榍石沉默。

良久，他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包扎技术？我可是专业级的。”

“……谢你没走。”

希里安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说过要吃夜宵的。”他说，“一顿没吃完，怎么能算结束？”

窗外，黑暗依旧。

但在这钢铁孤舟的一隅，灯火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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