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狠的是,瑶姨娘借着布料的事,不动声色地插手起府中采买。
状似无意地在郑炳奎面前,暗指焦氏此前采买的布料质地粗劣,价格却虚高不止。
话里话外,既含蓄贬损焦氏掌家无方。
又巧妙暗示其账目不清,存中饱私囊之嫌。
郑炳奎本就不擅打理后宅琐事,听她这么一说,当即起了疑心。
立刻叫焦氏问话。
焦氏又气又急,当着郑炳奎的面一一列举采买账目,摆事实、讲道理,极力为自己辩解。
可郑炳奎早已先入为主。
虽未真的夺了焦氏的掌家权,却也面露不耐,当场下令:“往后府中采买布料的事,交给瑶姨娘打理,你多留心其他事。”
一句话,让焦氏所有的辩解都成了无用功。
她僵在原地,胸口憋得发闷,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瑶姨娘借势夺权,自己则处处受制。
满心憋屈与不甘,却无处可诉。
而这场风波,并未因采买权的易主而平息,反倒愈演愈烈。
时隔一日,府中便传开消息:瑶姨娘陪嫁的丫鬟,仗着主子得宠,竟在回廊故意打翻了常姨娘的汤药,更口出恶言,嘲讽常姨娘的六少爷是个“半瞎的废人”。
常姨娘气得浑身发抖。
可她人微言轻,郑炳奎素来不喜她母子,纵有满心委屈,也只能硬生生咽下。
随后转头找许姨娘哭诉,寻求一丝慰藉。
许姨娘性子豁达,听了也只是温言安慰几句。
可不久,一则恶毒的谣言悄然在府里传开——竟直指郑苞儿行为不端、有失闺范。
北城齐家本与郑家,约定等郑苞儿及笄后便交换庚帖。
定下亲事。
此番谣言一出,齐家顾及家族颜面,竟主动上门含糊其辞。
将交换庚帖的事彻底搁置。
这一次,饶是许姨娘这般心胸开阔、万事不往心里去的人,也终是被彻底激怒。
女儿的名节与终身幸福,是她底线中的底线。
任谁也不能触碰。
积压多日的委屈与愤怒,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再也无法掩饰。
许姨娘几经查探,终是揪出了谣言的源头——正是那个打翻常姨娘汤药、口出恶言的瑶姨娘的陪嫁丫鬟。
积压的怒火与护女心切的焦灼交织……
许姨娘再也按捺不住,径直闯入了水月居。
这是瑶姨娘进门以来,两人第一次正面相对。
瑶姨娘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拈着一颗樱桃,见许姨娘怒气冲冲进来,非但没有半分慌乱,反倒缓缓起身,声音柔得像浸了蜜:“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快坐。”
许姨娘强压怒火,将丫鬟散布谣言的证据一一列明,语气冰冷。
瑶姨娘静静听着,始终垂着眼帘。
待许姨娘说完,她竟未替丫鬟找半句借口,转头便对身旁的嬷嬷吩咐:“把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绑过来,掌嘴,直到她再也说不出话为止!”
嬷嬷不敢怠慢,片刻便将那丫鬟拖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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