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掌嘴声在屋内响起。
丫鬟的哭喊渐弱,最后瘫在地上,嘴角淌血,再也发不出声音。
瑶姨娘仿佛没看见这惨烈景象,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又命人取来丫鬟的卖身契,轻飘飘一句:“把人发卖到最偏远的庄子去,永生不许回京。”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看向目瞪口呆的许姨娘,眼底笑意更深,语气带着几分无辜的试探:“姐姐,这样处置,你满意了吗?”
许姨娘望着她那张娇柔美艳的脸……明明笑容温婉动人。
可方才那番雷厉风行的狠辣处置,却让她如坠冰窖。
瑶姨娘这般做法,既撇清了自己的干系,又堵死了她继续追责的余地。
手段阴狠却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半分把柄发飙。
许姨娘望着瑶姨娘那副笑里藏刀的模样……
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妹妹当初的叮嘱如惊雷般在耳畔炸开——“那女人是个妖孽,万万不能让她进郑家大门,否则往后必定家宅不宁!”
彼时她只当妹妹说得太严重。
如今府中鸡飞狗跳,女儿名节受损,自己隐忍多年的体面被碾得粉碎,才惊觉这话竟一语成谶。
她当即寻了焦氏,又差人连夜将妹妹接来府中。
焦氏正因采买的事、处处受制而憋了一肚子火气。
三人一碰面,满室皆是压抑的怒火与焦灼。
许姨娘攥紧帕子,目光凝重地开口:“如今府里乱成这样,能劝得住老爷、压得住那妖女的,只剩一个人了。”
焦氏眼中一亮,脱口而出:“你是说……温表姑娘?”
话音落下,三人皆陷入沉默。
可温毓已称病闭门不见客,足足有十来天了。
另一边。
府中姨娘见瑶姨娘手段狠厉,无不避之唯恐不及。
唯有七姑娘,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独自寻去了水月居。
她望着院中刚移栽的桂花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开口时声音轻却带着刻意的挑拨:“姨娘可知,爹心中最在乎的,从来不是府里任何人,而是鸳鸯居那位。”
瑶姨娘正临窗描眉,闻言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嘴角依旧挂着温婉的笑,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哦?鸳鸯居住着谁?”
“一位从扬州来的表姑娘。”七姑娘缓缓走上前,故意加重语气,“表姑娘生得极美,性子又温婉,府里上至夫人,下至丫鬟仆妇,没有不喜欢她的。”
“那我怎么没见着她?”
七姑娘瞥见瑶姨娘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说:“听说她最近生了疹子,一直闭门不出,姨娘没见过也不奇怪。”
她句句都在夸赞温毓。
实则句句都在激瑶姨娘。
摆明了是想借瑶姨娘的手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瑶姨娘将手中的眉笔轻轻搁在妆台上,站起身缓步走到七姑娘面前,笑容愈发娇柔,语气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七姑娘这般费心提醒,莫不是想借我的刀,去杀了那位表姑娘?”
一句话,直接戳破了七姑娘的伪装。
七姑娘脸色瞬间一白,难以置信地望着瑶姨娘。
没想到自己这点心思,竟被她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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