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悬心梁生的戏本能否赶在初八前完成,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日也无心饮食,不过几日便瘦了一圈。
如今戏本与戏服双双送到,心头大石轰然落地,郁气尽数消散。
胃口也随之回暖。
晚饭竟比往日多吃了两碗,连眉眼间都添了几分神采。
而春台戏时日紧迫,花老板不敢耽误半刻,当即吩咐花家班众人,紧锣密鼓筹备起来。
众人连夜投入排戏,唱腔、身段、念白一一打磨。
锣鼓声、弦乐声彻夜未歇。
楼里忙得热火朝天却井然有序,只求将这出戏呈得尽善尽美。
转眼到了初六。
梁生新作戏本问世的消息似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全城街巷。
茶肆酒坊里,众人闲谈皆离不开这出戏,言语间满是期待。
周固的戏评紧随其后,笔墨精炼,赞誉有加。
抄本也在京城四处流传,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市井百姓,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此事。
春台戏的席位更是被一抢而空,供不应求。
太常寺与礼部见状,为容纳更多观戏之人,只得紧急下令扩建戏台。
工匠们连夜赶工,不敢延误初八的演出。
镇国夫人也特意让人给温毓捎去话,等初八那日会派人来接她一同前往戏台观戏。
双胞胎听闻春台戏的消息,满心雀跃,围着许姨娘吵着闹着要去看,眼里满是期待。
可春台戏的席位早已抢售一空,一票难求。
许姨娘温声安慰:“这头场戏是赶不上了,往后有机会再带你们去瞧。”
双胞胎眼珠一转,拉着彼此的手道:“咱们去找爹,爹肯定有办法拿到票。”
郑家家底丰厚。
除了府里姨娘、孩子多,银钱也多。
在她们眼里,几乎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姐妹俩找到郑炳奎,软声恳求着想要求得两张戏票。
可父亲却只是随意摆了摆手,推说没办法。
任凭姐妹俩再三缠磨,也不肯多管半分。
可到了初八戏演当日,郑炳奎竟一身体面穿戴,容色规整地出了门。
府里下人瞧在眼里,私下里窃窃议论……
都说老爷要带外头那位外室,去戏台看春台戏。
这话传到双胞胎耳中,两人顿时气得不行,满心都是父亲的偏心与凉薄。
她们跑到母亲跟前,牙关紧咬,语气里满是愤懑与急切,道:“娘,您可得上心些!爹这般偏宠那外室,您万不能松懈,绝对不能让他把那妖孽带进府里来,免得日后乱了家宅,委屈了您。”
许姨娘听着,嘴角牵起一抹淡得近乎无奈的笑,眼底藏着几分自嘲与落寞,轻声道:“这话我早跟你们爹提过了。”
可郑炳奎只沉脸斥她,说她是妇道人家,眼界狭隘。
不该这般善嫉,反倒失了体面。
她身在妾位,本就没多少话语权。
丈夫心意已决,不肯听劝。
她纵有不满,也没半点办法,只能暗自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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