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速传遍整个辽阳城。
当郑亲王齐尔哈朗看到那颗被亲兵呈上来的、图赖那熟悉而狰狞的头颅时,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猛地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完了……他知道,自己彻底掉进了魏渊的陷阱!
分兵救援,不仅没能救到盛京,反而白白葬送了五千精锐,更让辽阳守军的士气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魏渊……这个魔鬼!他到底想干什么?!
凤凰城,这座扼守辽阳通往朝*鲜陆路要冲的古城,此刻正笼罩在浓烟与混乱之中。
这里并非主战场,却是清军生命线的咽喉!
一支约千人的明军轻骑兵,如同围猎的狼群,在魏渊的战略部署下,早已悄然渗透至此。
他们的目标明确:焚毁粮草!破坏桥梁!迟滞朝*鲜清军回援!
一处位于城郊、依托河流码头设立的临时粮仓,此刻火光冲天!
数百名明军骑兵如旋风般冲垮了薄弱的守卫,将浸满火油的箭矢、火把疯狂投向堆积如山的粮袋草垛!
干燥的谷物、草料瞬间被点燃,火势借着风势,如同咆哮的巨兽,吞噬着维系数万大军命脉的物资!
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几十里外都清晰可见!清军运粮队远远望见火光,吓得魂飞魄散,调头就跑,再不敢靠近。
通往朝*鲜方向的几座关键木桥、石桥,或被浇上火油焚毁,桥面塌陷,燃烧的残骸坠入河中;或被用简易地雷炸断桥墩;或被砍伐的巨大树木堵塞了桥头通道!
湍急的河水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
一支奉命从朝*鲜前线押送部分辎重回辽阳的清军辎重队,望着断桥和对岸隐约可见的明军骑兵,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
明军骑兵分成小股,神出鬼没。
他们时而突袭落单的清军巡逻队,射杀军官,驱散士兵;时而出现在官道两侧的山坡上,朝着行进中的清军后勤队伍抛射火箭,制造恐慌;时而利用夜色的掩护,摸到清军临时营地附近,吹响凄厉的号角,投掷火把,制造“大军来袭”的假象,搅得清兵彻夜难眠。
整个凤凰城地区,清军的补给线如同被无数毒蜂叮咬的血管,处处漏洞,运输效率锐减,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消息传到正在仓皇北返的多尔衮耳中,他气得七窍生烟,却分身乏术,只能严令地方守军清剿,然而明军骑兵滑不留手,利用复杂地形与之周旋,效果甚微。
这条至关重要的“咽喉”,被魏渊派出的“小刀”狠狠切断、搅乱!
先行回援盛京的多铎也好不到哪去。
他率领着两万前锋精锐,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回盛京。
然而,他的归途却变成了一场充满羞辱和焦躁的骚扰者的游戏。
就在他离开鸭绿江不久,踏入辽阳与盛京之间的开阔地带时,一支约五百人的明军骑兵,如同跗骨之蛆般出现在他的侧翼!
这支明军并不硬撼,而是如同狡猾的鬣狗。
他们突然加速,冲到距离清军前锋不远的地方,朝着多铎的中军方向射出一轮稀稀拉拉的箭雨,甚至有人大声叫骂挑衅。
当多铎被激怒,派出数千骑兵气势汹汹地扑来时,这五百明军立刻“惊慌失措”,调转马头,沿着官道向西北狂奔!
但他们的速度控制得极好,始终与追兵保持着一箭之地的距离,既不让你追上,又不让你脱离视线。
追兵快,他们就快;追兵慢下来,他们也慢下来,甚至回头再射几箭,或者分出小股绕到侧翼袭扰一下殿后的辎重队,然后又“狼狈”逃窜。
清军追兵疲于奔命,却连对方一根毛都摸不到。一天下来,看似追出了五六十里,实则毫无战果,人马俱疲。
如果多铎强压怒火,命令部队不理睬,加速赶路。
那么这五百“苍蝇”立刻变本加厉!他们分成数股,轮番袭扰。一股袭扰前锋,一股骚扰中军,一股甚至绕到后队去放冷箭、抢夺掉队的马匹!
夜间宿营时,他们则在营地外围吹号角、放冷箭、点篝火制造混乱,让清军无法安眠。
多铎气得暴跳如雷,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几次都想不顾一切,率领全军扑上去碾碎这些讨厌的苍蝇!
但一想到盛京危急,兄长的严令,又不得不强压怒火。
他分兵去追,对方利用地形轻易摆脱;他设下埋伏,对方狡猾地绕开;他命令全军加速强行军,对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持续消耗着部队的精力和时间。
“魏渊!你这卑鄙小人!有种出来与本王爷决一死战!”
多铎对着空旷的原野无能狂怒。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行军,而是在进行一场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屈辱的游行!每一天的拖延,都让他对盛京的担忧加深一分,心中的焦躁如同野火般燃烧。
疲惫不堪的多尔衮主力,终于在一个黄昏抵达了距离盛京约百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连日行军,士兵们早已人困马乏,营地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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