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
林淡和萧承煊的身影刚出现在门槛处,厅内所有的目光便如磁石般瞬间吸附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被无声的探究填满。
皇帝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刘太傅停止了捻须的动作,花白的眉毛下,一双老眼精光四射;陈敬庭和萧承炯也放下了之前的案卷讨论,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好奇。
“如何?”皇帝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声音带着一种看戏的兴味,“朕听着前头动静委实不小,那位宜人,可还安好?”
“安好?”萧承煊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夸张地“哈”了一声,几个箭步就窜到皇帝身旁,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开始了他绘声绘色的表演:
“六伯!您可没瞧见!那位王宜人,哎哟喂,那谱摆得!恨不得把‘诰命’俩字刻在脑门儿上!穿着她那身五品石青袍子,戴着珠冠,下巴抬得比房梁还高!鼻孔都快朝天了!进了门,那眼神,啧啧,跟巡视自家花园似的!”
他模仿着王夫人倨傲的语气,捏着嗓子尖声道:“‘林大人何在?本夫人有事相商!’——嘿,架子端得十足十!”
他话锋一转,模仿得更起劲了,捏着兰花指学到:“那位可是话里话外透着股酸劲儿:‘这内宅之事,终究还是女眷出面更为妥当。不知府上老夫人、太太可在?’啧啧啧,”
萧承煊摇头晃脑,一脸鄙夷,“那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不就是想借着身份压人,逼林府交出康乐县主么?”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换上惊叹的表情:“结果!您猜怎么着?张老夫人一出来!嚯!那通身的气派!根本不用穿诰命服,往那一站,不怒自威!王宜人那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慌慌张张想行礼,老夫人一句轻飘飘的‘罢了’,就跟拂开一片落叶似的,直接给她挡回去了!哎哟喂,那场面,我都不忍心看了。”
萧承煊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仿佛亲身经历的不是一场冲突,而是一出绝妙的好戏:
“这王宜人眼看压不住场子,彻底急眼了!狗急跳墙了!居然把贤德妃给搬出来了!”
他学着王夫人色厉内荏的腔调,尖声道:“‘府上如今有贵妃娘娘的亲眷在,贵妃娘娘在宫里也时常惦念家中姐妹……若是怠慢了,只怕贵妃娘娘面上也不好看!’您听听!气不气人?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拿着贤德妃当令箭,想砸林府的门呢!”
他猛地转向皇帝,挺起胸膛,努力摆出一副“忠肝义胆、为国除害”的凛然模样,尽管眼底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六伯!侄儿我当时就听不下去了!打着贤徳妃的名号在外头作威作福、欺凌官眷?这要是传扬出去,不明真相的还以为这是您授意的呢!这不是往皇家脸上抹黑吗?!侄儿我当即就挺身而出了!” 他模仿着自己当时的神态语气,指着虚空,仿佛王夫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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