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人儿居然还活着!
一个月前,在江南以绣喻徳,柔韧处世的一家老小居然离奇被害的姜家,活未见人死未见尸的姜家长女与次子,成了这江南小镇茶余饭后的奇闻奇案。
——站在眼前的人不仅仅让陈清逸像做梦一样,陈良和庄氏也着实吓了一大跳,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瑾,瑾小娘子,你这是从哪来的?”庄氏用她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姜承瑾。
寒风拂过,承瑾的几缕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白色襦裙外松松笼着属于男子的挺括剪裁缝制出来的深紫色狐裘,领口滚着的墨色狐毛几乎要掩住她半张脸,蓬松的毛领下,露出的脖颈细得像新抽出的藕节,似轻轻一折便会断。
宽大的衣袖垂到她指尖下,狐裘下摆拖在被雪水浸湿的青砖上。
“这外头冷,且先进屋再说!”这在外见过点世面的读书人欲领着被寒风侵袭双颊的姜承瑾进屋,他的手已触到姜承瑾的臂膀。
“等等——”陈良冷静一下,这是要开口要制止儿子带承瑾进屋的沉重口吻。
“瑾小娘子,不知为何事,你们家惨遭不测?”已过而立之年的陈良,此刻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句,他也不管痛失亲人的弱女子能不能承受得了。
“这左右邻舍都相安无事,为何偏偏你姜家遭此劫难?”
“难道姜家并非仁徳之家?”
仁厚之家,必有余庆。承瑾脑子里冒出中秋圆月那晚,父亲对着儿女们的言语。
“为何姜家老小都被害了,而你却毫发无损?”
“难道……”
“陈伯,难道姜家是奸恶之家?”承瑾含泪打断陈良满脑子的‘为何’跟‘难道’。
“媒婆去我姜家提亲时,同我阿爹讲,陈家老爷称赞姜家是仁徳之家。”
“为何左右邻舍都相安无事,只有我姜家,遭此横祸,为何我姜家上下只有我没死,我比陈伯更想知道。那帮恶人连我年幼的弟弟妹妹都不放过啊!”
承瑾哽咽着,抽噎着,失了阿爹阿娘,失了疼爱她的阿婆,失了她亲亲的弟妹们,剜心的痛啊!
她的热泪像断线的珠子。
她期盼冬月快些过,嫁衣之类的,她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何不是眼巴巴地等着陈家挑选的吉日良辰接她过门呢。
任她立在寒风雪凉的廊前于不顾,承瑾不傻,她明白着,言语上也并不是想什么说什么。
顿时语塞的陈良面红耳赤地乱了阵脚似的,他将目光投向身侧的夫人。
摸良心,行动上该迎姑娘进屋先暖和暖和的,言语上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安慰这可怜的姑娘。
陈清逸满心满眼的心疼溢于言表,掏出帕子立即给承瑾拭婆娑的眼泪。
夫妇二人将目光锁定儿子陈清逸。
陈清逸这副痴情模样让庄氏着实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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