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拿了。”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不是气钱丢了,是心寒——自己从小到大护着雨水,把身边的小孩也当弟弟妹妹看待,可这些孩子,眼里只认得钱。
棒梗眼里有点慌:“我不是坏人,我真不是。我妈说家里紧,不能给我零花,我就想着……想着你那儿有零钱,又没人看见……”
“没人看见?我看见了。”何雨柱语气陡然一变,“我不是看见你拿,是看见你将来走歪路的影子。”
棒梗被吓了一跳,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你现在拿三块,将来是不是要拿三十?三百?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别人撞见了,你以后还有人信你吗?你妈还怎么抬得起头?”
“我……我会改,我不敢了。”棒梗急得要哭了,哽咽着蹲下去,“雨柱哥,我错了,我以后不干了。你别告诉我妈,她要知道了肯定打死我。”
何雨柱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听着,今天这事我不告诉别人。但你得记住,这事从你心里彻底挖干净,不然你以后真的活不明白。你要真有本事,就靠你自己挣。偷来的,哪怕是一颗糖,都会咯牙。”
棒梗点着头,像只小鸡啄米,眼圈红红的。
何雨柱回屋,关上门,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他觉得身心俱疲。这些年,他像根撑篙的竹杆,撑着这个烂院子,撑着那点脸面,撑着自己对妹妹的承诺。可日子像漏水的缸,越撑越重。他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盒,又想起雨水写信说自己吃不惯那边的咸菜,却还是强
他把锅放进厨房,把那把新买的铁锁放在桌上,用布仔细擦拭了一遍。那锁是地摊上买的,样式不新潮,却厚重结实。他本没想过要用锁,这屋子住了这么多年,从未上过锁,他常说:“屋里没啥值钱的,咱心安,谁偷都偷不出啥富贵。”
可那天棒梗的事,让他彻底变了心。
不是为了三块钱,是那三块钱里透出来的陌生、冰凉,还有让人心里发毛的胆大妄为。最让他挂心的是——如果一个小孩子偷钱的事不被及时遏止,那么以后呢?别人会不会起了效仿之心?他屋里虽不算富裕,可那口锅、那几只瓷碗、炕头上的热水瓶、墙上妹妹小时候画的画,对他来说,哪一件不是宝贝?
他拿起锁,走到屋门口,把门框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把锁扣和锁座一丝不苟地钉好,锁扣沉沉地合上,咔哒一声,把屋里屋外分了个清清楚楚。
院里几个老邻居听见响动,探出头来。
“哟,雨柱,你这是干嘛?咱这院子哪用锁门啊?”
“就是啊,你这不吓人么?谁家上门锁啦?”
何雨柱头也不抬:“我屋里有重要的东西,得锁。”
邻居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打趣,有的揣测,但他都没理。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棒梗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还有他说“我以后不敢了”的颤抖语气。
他相信孩子一时的悔过,却不敢信孩子持久的克制。他太知道这四合院的空气是怎样的了,鸡毛蒜皮,风言风语,外加几个常年无事闲聊的人嘴巴一碰,能把一根草都传成毒蛇。棒梗要是真改了,他就当帮了孩子一把;可万一再犯,他这把锁,至少能护住自己最基本的清白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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