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为观止
叹为观止
……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一条未来活跃着思考的思维停滞了一下，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
他疑惑皱眉，“什么？”
“你在说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在说不健康的东西吧？
不愧是霓虹的黑手党！
一条未来把资料放在茶几上，向后坐了坐，让背脊贴上柔软的沙发布料，用一个漫不经心放松后靠的姿势拉开了和琴酒的距离。
他随手抓了抓头发，手指夹起一缕发丝垂到眼前看了看，确定自己的头发还是黑色，手指的肤色还是白色，便有些惊叹，“你的话语如此直白，是在指认我有不良癖好吗？”
“我现在没有染金发吧，你怎么会产生这种非常不健康的误解？请不要因为现在是凌晨，就擅自进入深夜话题。”
“尤其是有些特殊癖好的深夜话题，”一条未来谴责，“虽然我目前的身份是霓虹的黑手党，但并非专业黑手党，还是一位新人，不太了解一些专业知识。”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我误会你有不健康的癖好，绝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因为贝尔摩德是一个不太健康的大人。
“或许，”琴酒道，“在伱亲手引爆自己的死亡时，你会战栗，”
他听出了点话音，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认命去开灯的琴酒，“哇哦。”
从贝尔摩德的语气、话，一条未来能听出她在轻轻地吐出红润的信子、又不紧不慢地吞回去，在勾人。
贝尔摩德很快便接了电话，“喂，”
对其他人而言，死亡大概是抹了蜂蜜的刀锋，在品尝到甜蜜时，也品尝到了自己死亡的血味，可对一条未来而言，就只是刀形的蜂巢，他只要兴致勃勃地嚼上片刻，吐出无味的蜂蜡，便可尽情品尝新鲜又醉人的甜蜜。
他有些若有所思地动了动瞳孔：忽略掉‘你是不是有不健康的嗜好’污蔑，其实琴酒的形容，并不算错。
第一层：‘玛克白兰地’有渣滓的寓意，我怎么可能会叫你这种残忍的称呼呢？
第二层：报告，琴酒在意有所指地委婉中伤你，疑似天天骂你渣滓。
她听起来很快乐。
他顿了顿，“也可能，是因为我见过太多次的报道，却没有亲眼见过你杀人时的样子。”
直觉在响动：一条未来没有杀气。
第三层：厚颜无耻的吹捧。
琴酒低头，看着那只空荡荡的手，过了三四秒，平静又习惯地妥协，他将手机调到拨通页面，递给了一条未来，“你有急事？”
一条未来意思意思地叹息，“是吗？原来如此。”
他顺口便要污蔑谴责，又在收到琴酒冷冷扫过来的视线时，谨慎地吞了回去。
尤其是和贝尔摩德牵扯在一起时。
这种直觉毫无道理，是动物捕捉生机的本能，只有身经百战的敏锐动物才能若有所觉地察觉到，在心中形成隐隐不安的预警，可琴酒在和一条未来认识时长不足三分钟，在见面的第二次，便敏锐地嗅到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直觉？
一条未来拨通出去，头也不抬地道：“麻烦帮忙开下灯谢谢。”
“听说琴酒叫你‘阿尔萨斯’？很不错的别称，避开了奇怪的不妙寓意。”
一条未来叹为观止。
直觉响的还是：小心枪。
想起在小巷中，一条未来执行完任务，轻松悠闲地走回见面地点，从一片浓郁的阴影中走出的那一瞬间。
“原来如此，”一条未来停顿，若有所思地再次重复，旋即伸出手，“没想到那位金发女士居然有如此不良的癖好，怪不得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夸赞我、厚颜无耻到连我都自叹不如，”
“他们现在简直像是一群夹着尾巴求生的丧家之犬，”她低笑了一声，“我不像GIN，需要管理东京舆论，只需要负责一些纽约的个别任务，还要谢谢你，让我在纽约过得更开心了些。”
说了，下一秒，他的额头便可能碰撞到一片冰凉的枪口。
琴酒皱着眉，挥散了绝不可能的‘一条未来开枪的时候，会对准空气’预感，认真解释：“可能是刻板印象，可能是你的所作所为令我有些误会，”
“不，”他冷冷道，“这是两只咬着肉块的乌鸦同时看到一只狡诈狐狸的沉默。”
琴酒的额心还有些泛凉的感觉，在警惕一条未来，做好了这个家伙一旦突然拔枪对准自己的额头，自己可以紧急避开的准备。
会在冷不丁开枪引爆车上的子弹时，露出兴奋的表情，红色的眼睛会亮出跃跃欲试的光芒，深些的瞳孔会因兴奋激动而缩小，一副乐于去死的样子。
那一次，一条未来什么都没干，发挥魔鬼本性也是在离开巷子之后的，可每每回忆，琴酒都仿佛直觉地感受到了刀锋在颈般的窒息和紧迫感。
琴酒摁开灯，站在客厅边缘处，向开了免提的一条未来甩冰刀。
贝尔摩德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更轻了几分，又轻轻叹气，“我还是叫你‘弥赛亚’吧。”
“联系方式。”
从她的声音中，一条未来听出了暖洋洋的阳光、放松悠闲的气氛和泛着些懒意的轻松。
可他的思绪卡顿了一下，莫名的，有几分笃定：一条未来或许会开枪，但不会对准他的额头和心脏，会对准空气，根本打不中，不需要躲，躲了反而可能会被无意间射伤。
琴酒：“……”
一条未来不是一個心善的人，是连琴酒都觉得有些激进心狠手辣的黑色家伙，不会顾忌所谓的同事情，出于好玩直接开枪毙了同事也不是没可能。
直觉持续响动：车子很危险。
对准空气。
都是贝尔摩德的错。
她热情勇敢地替琴酒承认了下来。
尤其是在刚开始死的那几次，和较为重要的死亡。
直觉响的是：小心炸弹。
不在场的人永远是被甩锅的。
这两位代号成员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度过了初步危机，贝尔摩德接着道：“对了，你打电话过来，是……？”
像是经历了很多次一般，敏锐地嗅到了。
“你最近的心情还好吗，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说不定可以给你送几个好玩的玩具呢。”
一条未来杀人时的样子不难想象，琴酒的直觉稍微在脑海中勾勒了几笔，便勾勒出了一双栩栩如生的红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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