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还有事吗？”

薄念更觉诧异了，这顾景恒天天往医院赶，她都没有时间去弄她接的单子了。

要是他知道，肯定会从中作梗。

薄念干脆不让他知道，否则又会折腾出一堆麻烦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顾景恒似笑非笑看向她，昏暗的光线映射在她的脸上，将她脸的轮廓衬托得更柔和了，他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她也不是那么难看。

至少，看起来还算顺眼。

“顾先生，你这话说的，让我受宠若惊，我可受不起。”

薄念按了按床前的开关，打开了灯。

刺眼的光线一传来，顾景恒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两秒后才适应性睁开眼睛。

他听到她的每一句话，都觉得很不舒服。

没一句话是他爱听的。

他讨厌这种客套又疏离的相处方式，她应该像从前一样，低眉顺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还裹挟了一段柔和，丝毫难以掩饰的爱意和崇拜。

他记不清，那种柔和的目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涣散的，涣散成了现在的寡淡和漠视。

“薄念，我们好好的……”

顾景恒的声音有点低沉，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脸，她的脸上还是没有恢复成健康红润的气色，颧骨的位置还是有点凹陷。

薄念闻言，眼神动了动，心里的那片死水潭也恍然泛起了一阵一阵微弱的涟漪，让人感觉心痒痒的，就像伤口新长出来的嫩肉一般，一点一点逐渐生长，试图去覆盖之前磨坏的皮肤组织。

“我们各取所需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很舒服，说话的内容却让薄念心口的伤口直接崩塌了，蠢蠢欲动的痒意也瞬间消失不见。

薄念的注意力，一会儿漫不经心盯着白皙的天花板，一会儿落在医院的雪白色的墙体上，一会儿瞥一眼他锃亮的黑皮鞋，总之，注意力就是很难集中到具体的某一处，也不去看他的脸。

一刹那间，薄念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眼前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幕布给完完全全蒙住了，她看不清眼前的人。

“你不想我么？想没想，嗯？”

他问了她一句，试图去将她孱弱的身子搂进怀里，她却蹙眉，推着他的肩膀想把他大力推开，他却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的话是陈述句，不是娇嗔的撒娇，也不是责怪。

“今晚回清苑行不行？我跟医生提前说。”

顾景恒再次试图去撩拨她，她却一脸平静，仔细看，还会发现她脸上有抗拒和嫌弃。

顾景恒用脸去蹭了她的脸几次，她都如一滩死水，没有任何反应，保持着端端正正的坐姿，就像一个定型的雕像，没有丝毫的情感流动。

“顾先生，要加钱。”

薄念木然，动了动嘴唇。

顾景恒的兴致突然就淡了下来，头离开了她的肩膀，也停止了跟她脸贴贴的动作，径直坐正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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