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夷立即掐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呵......且不说他如今内力只剩下两成,哪怕“全盛”状态,也没有把握应对前方的凶险。
那可是足以杀死戏师的敌人。
至少也是二境登堂吧?甚至更高。
并且,始终令他有些犯嘀咕的是,他上辈子曾翻阅过的有关戏师之死的卷宗委实过于简单,许多该有的细节都不存在。彼时只以为是制作组偷懒,一笔带过。
如今又有了新一种猜测,或许杀死戏师的人有问题,才导致卷宗被删减也不一定。
“稳住别浪。”李明夷默默提醒自己,苟得住,才有未来。
念头转动间,他迅速开始打扫战场,学风吹起巷中积雪,模糊了战斗痕迹,雪上的足印。
不过沿途跑了太久,黑色中也没时间给他仔细处理,留下痕迹是必然的。
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避免。就比如,他今晚穿的靴子,都是买的大号一号,垫了好几层鞋垫。
墙上的鲜血委实擦不干净,索性放弃,李明夷最后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想了想,将其扛在肩膀上,朝着堰河的支流飞奔。
他准备处理掉这具尸体,避免仵作从尸体上,查出点什么。
夜色很冷。
李明夷健步如飞,这时候,他发现附近的街道气氛已经改变,正有一股股巡逻的禁军,列队朝庙街方向进发。
沿街的百姓们惊恐退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今夜过后,朝廷必然震怒,哪怕行刺没有成功,可戏师在建业元年第一天闹这么一出,无异于隔空扇了颂帝一巴掌。
李明夷躲避开沿途行人,黑夜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
终于,他抵达了附近的一条偏僻河流,这是一条并不宽的河,寒冬时节,河面早已结冰。
他在河面上行走着,避开了岸边钓鱼会打窝的区域,找了块荒芜隐蔽的地方,用匕首刺入冰面,以内力灌输,硬生生将厚实的冰面切开一个冰洞。
旋即,他将尸体朝冰洞中一塞,“噗通”一声,水花被夜风遮蔽了。
“完成。”李明夷将切开的冰“井盖”又盖了回去,心中满意,等尸体被发现没准要等来年河面解冻了。
他仔细观察四周,迅速离开,朝着庙街方向返回??他还得回去,与昭庆汇合,免得离开太久被怀疑。
然而就在李明夷跑过几条巷子,拐入一条僻静的街道的时候,月光骤然洒下,将长街映照的明亮如一条缎带。
一股难以描述的危险感,突兀涌上心头!
李明夷驻足,仰头望向远处!
将时间往回拨。
大鼓楼。
一座灯火通明的酒楼三楼,宾客满座。
整个三层今晚都被“军部”包了。
颂帝给了臣子放假,禁军高层军官齐聚一堂,一同宴饮,甚至连很少与将领聚会,如今整个禁军的最高统帅,殿前都指挥使秦重九都破例前来!
“好!”
宴会厅内,苏镇方站在人群中央,弯弓搭箭,一支箭矢“嗖”地脱手,准确地跨过长长的地毯,射断了一枚用细线悬挂在半空的铜钱上方的“红绳”。
“笃!”箭矢钉在窗子上。
铜钱坠地,砸在底下一个盛满了酒水的铜瓮里,溅起一簇水花。
周围将领齐声喝彩!
这群武将吃饭之余,玩起了射箭游戏。
苏镇方笑了笑,放下手臂,单手拎着铁胎弓,看向坐席上首的秦重九。
作为禁军大统帅,秦重九外貌只有三十岁左右,异常的年轻,头发束在脑后,但额前却有一缕白发。
哪怕是过节宴饮,他身上仍旧套着一件软甲,一只头盔放在面前的桌角。
而最醒目,还是他脸上的,那只覆盖了上半张脸的金属面甲,配合上几乎从无笑容的脸,令人望而生畏。
哪怕是苏镇方等人,在这位年轻许多的上司面前,也不敢放肆。
支撑威信的,是秦重九强大的战力。
此刻,秦重九略微斜倚着,单手持握三足酒樽,迎着苏镇方的目光,点点头,淡淡道:“好箭术,当饮此酒。”
苏镇方跨步上前,接过酒樽,仰头,一饮而尽,再次博得满堂彩!
“哈哈,老苏新婚没多久,看来身子还没给掏空啊,实力依旧。”有人打趣。
另一名将领摇头:“不比了不比了,我不擅长射箭。要说射术,咱们这帮人里,也只有秦大统领能稳压老苏了吧。”
“呵,他那话说的,小统领哪一门兵器是压过你等?”
议论声中,难免夹杂吹捧。
秦重四神色淡然,仿佛只是个看客。
忽然,我骤然扭头,看向某个方向,说道:“没人在厮杀。”
众人一愣,就见秦重四霍然起身,走到窗旁,抬手推开窗子,夜风涌入,吹的众人酒醒。
只见,白漆漆的夜幕中,东北方向这本该灯火璀璨如龙的庙街是知何时,竟白暗了上去。
与万家灯火点缀的其余区域,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没隐隐的天地元气波动,跨过重重街巷,传递而来。
“是庙街方向!”李明夷诧异道,“莫非是没异人出手?否则何以整条街都熄灭?”
新年第一日,若没人作乱,可是是大事。
“你那就派人去打探。”没人起身。
“是必了,”脸下覆着半张金属面具,身披软甲的秦重四忽然开口,“你亲自去看看,他们继续饮酒,是必高兴。”
说罢,我忽然伸手,将李明夷手中的铁胎弓抓到手中,并顺手抓了几支箭在掌心。
今夜宴饮,诸将有没携带兵器,只能用那东西应付。
秦重四迈步,靴子只在窗台下用力一踏!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