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姨娘眼底的暗芒稍稍敛了些,语气带着安抚,又藏着震慑道:“你做得好。今日这事成了,我再赏你一笔银子,届时送你安全离京,府里的事,没人会追究到你头上。”
如意喉头滚动,感激与后怕交织,话都说不连贯,只剩细碎的颤音:“谢……谢姨娘。”
“在门口守着。”
“是。”如意应声,腰弯得更低。
瑶姨娘不再多言,踏入院内。
身后大门缓缓合上。
夜幕黑沉沉地压着鸳鸯居。
瑶姨娘朝主屋步步趋近,推门而入,屋内昏暗如墨,仅漏进些院外的薄光。
竹亭紧随其后,迅速取出火折子。
火星猝然亮起,引燃桌案上的烛台。
跳动的烛火顺着灯芯蔓延,一点点驱散浓黑。
光影交错间,瑶姨娘拿起烛台,走向里屋。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墙面上,时而蜷缩,时而舒展,像极了蛰伏暗夜的鬼魅,透着噬人的凶戾。
里屋床榻前,悬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帘。
烛火的光透过纱帘渗进去,隐约映出床上卧着的一道纤细人影。
一动不动,似在沉眠。
瑶姨娘并未走近,她立在红漆圆桌旁:“表姑娘,醒着吗?”
床上人影轻轻动了动,似是被这声呼唤惊扰醒来。
慢慢坐起身。
隔着纱帘,瑶姨娘看不清温毓的面容。
只隐约见得她一身素白寝衣裹着纤瘦的身形,静静坐在那。
瑶姨娘将手中的烛台搁在桌上,径直落座。
她指尖叩了叩桌面,语气里添了几分试探的轻慢:“表姑娘这两天卧病,身子该是难熬吧?”
纱帘内静了片刻。
才传来一道细弱却清冽的声音,裹着病气的虚浮:“劳姨娘挂心,尚可支撑。”
瑶姨娘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与得意,再没半分伪装的温和:“尚可支撑?我瞧着,倒像是气数将尽,没几分活头的模样了。”
温毓的声音依旧细弱:“姨娘特意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有话直说。”
瑶姨娘的目光灼热地落在纱帘上,似是穿透布料,看清了里面人的模样:“你生得这般绝色,谁见了都会心动。可我想着,倘若你这张脸、这身皮囊换在我身上,往后凭着这份容貌,我该被多少人艳羡啊!”
“就算我愿意给你,你又如何换上?”
“我自有办法!”
“这么说,你是要杀我了?”
瑶姨娘得意更甚,索性不再遮掩,直言道:“你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已经被支走了,眼下只你一人卧病在床,连起身都难吧……若这个时候我要杀你,简直轻而易举。”
她笑得肆意张狂。
那张日思夜想的绝色皮囊近在咫尺,唾手可得,这份即将得偿所愿的狂喜,几乎要将她淹没。
纱帘后传来淡淡的声音:“所以我被蛇咬伤,也是你安排的?”
瑶姨娘:“这要多谢府里那位七姑娘,她恨你断了她一条腿,便买通了你身边的如意,将你常用的木梳、帕子悄悄带出去,用浸泡过这些物件的清水拌入鼠肉,喂养那些毒蛇,蛇性最敏,早记熟了你的气味,自然只咬你一人。”
她说时,已经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匕首出鞘,泛着冷冽的寒光,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
“如今没人能护你,你又病在床上。温毓,你逃不掉了。”瑶姨娘眼底的贪婪全都涌现了出来,“你这张皮囊,是时候换个主人了。”
。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