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毓还没答应。
姐妹俩就已经拉着她往鸳鸯居去了。
温毓立在窗前,手里捏着银剪,细细修剪采回的花枝。
整个屋子里,都浸着淡淡的花香。
双胞胎则坐着罗汉榻上,膝头摊着描金漆盒,五彩丝线在指尖翻飞。
孔嬷嬷备了瓜果点心。
又取出去年晒干的茉莉花,用沸水冲泡出一壶清茗。
大家围坐屋中,闲话着端午的琐事。
笑语浅浅,气氛暖融融的。
只是话题绕到水月居那位时,郑苞儿的眉梢便拧成疙瘩了,她语气里盛着怒意:“不提瑶姨娘还好,提起我就来气,仗着有爹宠她,就要拿我娘送官府?她一个后脚进门的妾室,却敢摆正室的威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郑蕊儿立刻拍着榻沿附和,手里的丝线被她扯得笔直,差点断裂:“要说她不是妖孽,我才不信。就该拿端午撒的硫磺往她身上泼,说不定是个蛇精变的,等现了原形,再一杆打死。”
“别侮辱了蛇。”郑苞儿眉眼间满是鄙夷,“蛇还有几分灵性,就她那样的,顶多是个偷鸡摸狗的鼠精,上不了台面的。”
“对对对,就是鼠精。”郑蕊儿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解气,转眸看向温毓,“还好那晚表姐你来得及时,替我们出了那口气。她现在连水月居的门都不敢出了。”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起初的怒火随着倾诉渐渐消散。
屋内的气氛也回暖了些。
温毓听着她们满含怒气的抱怨,指尖的剪刀却未曾停歇,起落间利落又轻柔。
花枝在她掌心翻转,多余的侧枝、残败的花叶被一一剪去。
只留最鲜艳的花苞与舒展的花瓣。
长短错落,姿态天成。
修剪好的花又被她一一插入青瓷瓶中,粉的蔷薇衬着白的茉莉,青碧的枝叶穿插其间,疏密有致,清雅又鲜活,满室花香愈发浓郁。
连空气中残留的几分燥气,都被这温润的花意悄悄抚平。
这才一会,双胞胎又争执起来。
“哪有人编五彩绳嵌两颗珍珠的?一点不好看。”郑苞儿捏着自己编了大半的绳结,用手指戳了戳妹妹面前的半成品。
郑蕊儿将自己的五彩绳往怀里拢了拢:“我就喜欢编两颗。”
郑苞儿拿起自己缀了一颗小玉石的绳结比对:“你看我这样的,只一颗缀在中间,多好看。”
“你懂什么,两颗珍珠是寓意‘福禄双全’,比你那孤零零一颗有说法多了。”
“俗气!”
“你的才俗气,看着呆板得很。”
两人争论着,语气间满是孩子般的较真。
温毓转身瞧她们。
郑蕊儿抬眼望向温毓,带着点寻求认同的期待,扬着手里的五彩绳问:“表姐,你看我编的这个,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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