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客套。
温毓见状,微微颔首。
当作女子间无声的招呼,不亲不疏,恰到好处。
镇国夫人见温毓方才目光落在一楼,随口问道:“你们认识?”
温毓轻声回:“那位是我表叔。”
镇国夫人顺着方向瞧去,目光扫过郑炳奎身侧女子,见二人姿态亲近,心下已然明了。
世家富贵人家,男子纳妾本是常态。
家底越厚,府中妾室往往越多,皆是见惯不怪的事。
她转念想起自家……
将军一生只有她一位正妻,府中从未纳过妾室。
将军待她敬重有加,予她十足体面与安稳,在这男尊女卑、纳妾成风的世道里,她已是难得的幸运。
念及此,便将心思收回,不再多问半句。
只静静望着戏台,等候开演。
温毓望见了谢景。
他今日着一身常服,褪去官袍自带的威风煞气,一袭淡墨色长袍衬得身形挺拔,锦缎衣料垂坠利落,气质愈发文雅内敛。
宛若玉树临风。
只是眼底眸光依旧冷冽,凝着化不开的疏离与淡漠。
生人勿近。
陆从一也随行而来,怀中稳稳抱着谢景的猫,姿态闲适自在。
周准、周固兄弟二人并肩同行。
几人一同拾级上楼,步履沉稳。
周家兄弟俩先移步至侯夫人案前,躬身颔首,礼数周全地行了见礼。
而后才折返,归至谢景身侧。
四人围桌而坐,各有气度,自成一方景致。
温毓再抬眸,恰与谢景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的视线寻来时自然得不露痕迹,未带半分刻意。
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仅淡淡颔首,唇角皆未多弯,只那一点轻扬的弧度,是彼此才懂的致意。
分寸拿捏得极好,不惹旁人多余揣测。
今日这场春台大戏,本就是二人暗中促成的局——春台戏的大戏主导权从尚书府、国公府手中悄然脱手,稳稳落进谢景掌心,攥得扎实;
温毓也借着这局,了却梁生二十年夙愿。
将他尘封的戏文重新搬上戏台。
两人各怀目的,各取所需。
合作得严丝合缝,步步契合,最终各自得偿所愿。
陆从一也瞥见了温毓,他冲她坦荡的笑了笑。
周准目光扫过温毓,转向谢景,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的得意:“你与温姑娘联手布下这局春台大戏,硬生生将尚书府、国舅公的手从里头抽了出去,往后大戏的主导权便稳稳攥在你手里。
这块肉不肥不腻,没那么扎眼,
却能借此得到人脉与声势,啃得恰到好处。”
他又话锋一转,眼底添了一抹亮色:“我得你暗中助推,刑部尚书彻底倒台,我也顺势扫清了晋升路上的阻碍,坐收渔利。”
此番布局本就是一石二鸟。
既从尚书府和国公府手中夺下大戏名额,断了对方势力延伸的触角,又帮周准除了心腹大患。
为他往上攀爬铺就坦途,步步算得精准。
谢景神色未动,语气冷沉克制:“别得意忘形,时机到了,好东西砸过来接住便是,稳得住才守得住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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