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峋单手抱着曜哥儿上前半步,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槛儿的发髻。
曜哥儿有样学样。
伸出小胖手摸娘的发髻,“凉表哭。”
槛儿本来心情有些低落,被儿子这么一安慰她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娘没哭呢。”
她握着小家伙暖乎乎的手,笑着道。
骆峋瞥眼小崽子,又睨了眼槛儿头上被自己摸过的地方,薄唇微微抿了抿。
槛儿母子俩没注意到。
不多时,曜哥儿被奶娘抱走了。
“略卖期亲卑幼当杖一百,徒三年。”
太子爷走进一处设了暖炉,三面皆有棉缎帘遮挡的亭内落座,淡然道。
“你舅舅二人对你下蒙汗药,符合刑律‘凡设方略而略卖良人者当绞、斩’条例,依律当处死刑无疑。”
槛儿端起铺了毡毯织锦缎桌帷的石桌上煮着的茶水,替太子斟了一杯。
听他继续道:“不过,此二人虽罪大恶极,然终究为你血缘亲属。
且他们来京不久,又是时隔多年重逢。
上来便取其二人性命,处以极刑必将于你名声有碍,于曜哥儿也不好。”
槛儿:“您的意思是法外施恩?”
骆峋颔首。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舅可充军中苦役夫卒,使其筑城墙采石料,令妗发配官营浣衣局服苦役。”
“一年可往来一次家书,你以为如何?”
槛儿觉得可以。
到底存着血缘关系,她不想包庇舅舅舅母,但也不愿见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
槛儿沉思了会儿,点头道。
“又得劳殿下费心了。”
骆峋端起茶喝了一口。
白色的热雾在他清冷俊美的眉眼前氤氲袅袅,衬得其那张脸愈发出尘,一股浓浓的不食人间烟火之感。
骆峋掀起眼帘,透过茶水的热气看她,“往后不必事事与孤客气。”
槛儿粲然一笑。
偏了偏身子抱住他的胳膊。
靠着他半是玩笑地撒娇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怎好对您失礼呢。”
骆峋放下茶杯,侧首睨她。
心里则想她对他失礼的次数还少?
两人不甚亲近时她便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又是挽胳膊,又是言语无状。
动辄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对他动手动脚,之后更是骑到了他身上。
如今倒跟他讲起规矩了。
不过……
骆峋顺势抬手揽着她的肩头,“只你与孤一道,可免去那些规矩。”
比起繁文缛节,他更喜她中秋那晚被他逼得急了,对他“你啊你”的。
槛儿仰头,笑得眸中波光盈盈的。
骆峋低头。
薄唇在其娇艳的眉宇间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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