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药圃:“立刻挖宽半尺的排水沟,黄连喜燥,要移到地势高的地方;马齿苋耐湿,种在沟边正好。”柳芽连忙点头,带着学徒们动起手来。素问则走进空无一人的前堂,写下“药材晾晒中,明日免费诊病”的告示,让学徒贴到街口。
次日清晨,临漳分署的门刚打开,就有百姓试探着进来。柳芽穿着沾着泥土的衣衫,正指挥学徒晾晒药材,见有人来,立刻迎上去:“大娘,您哪儿不舒服?我们的药材都处理好了,放心用。”
一位大娘犹豫着坐下:“听说昨天药材坏了……”素问从后堂走出,笑着递过一株新鲜的马齿苋:“您看,这是今早刚从药圃摘的,排水沟挖好了,以后药材不会再受潮。您要是不放心,我先给您诊脉。”
大娘半信半疑地伸出手。素问号完脉,又看了看舌苔:“您是湿热痢疾,用马齿苋煮水喝,再配点黄连末,三日就好。”柳芽立刻取来药材,仔细包好,还画了简单的服用说明。
中午时分,分署里渐渐热闹起来。有喝了药见效的百姓特意回来道谢,还带来了自家晒的干柴,帮着加固药库。柳芽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素问笑道:“先生,您说得对,解决了药材的问题,百姓自然就信我们了。”
素问看着往来的人群,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少年,抱着一个布包,怯生生地望着药圃。她走过去,温和地问:“孩子,你哪里不舒服?”
少年往后缩了缩,布包不小心掉在地上,里面滚出几颗干瘪的野果。“我娘病了,没钱抓药。”少年眼圈泛红,“听说这里能免费看病,我想来问问,这些野果能不能换药?”
素问捡起野果,认出是具有止泻功效的橡子,心中一动:“这些野果也是药呢。你带我们去你家,我给你娘看病,这些野果就当药钱,好不好?”
少年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跟着少年穿过几条窄巷,来到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气息微弱。素问诊脉后,对柳芽道:“是长期营养不良加风寒,用紫苏煮水驱寒,再用小米熬粥补气血。”
柳芽立刻去取药材,素问则帮着收拾屋子,发现墙角堆着不少晒干的蒲公英。“这些也是药,以后可以拿到分署来换粮食或药材。”素问对少年说,“分署正要收民间药材,你认识的话,还可以帮着采摘。”
少年用力点头:“我认识!山里好多草药,我都认识!”
从少年家出来,素问对柳芽道:“临漳多湿地,草药种类多,不如设立‘药材代收点’,既给百姓添条生路,也能补充药材储备。”柳芽连连称是,当日便贴出了代收告示,写明各类草药的收购价格。
不出三日,代收点就收到了不少药材。少年每天都来,带来的草药又多又好,柳芽便让他帮忙分拣药材,还教他认药、晒药。其他百姓见了,也纷纷进山采药,临漳分署的药材储备渐渐丰厚起来。
半月后,素问再次巡查两地分署。武安分署前,陈墨正带着学徒给百姓接种人痘,排队的人群井然有序;临漳分署里,柳芽一边给孩童诊病,一边教孩子的母亲辨认马齿苋,代收点的学徒正忙着称重记账。
漳水两岸的风拂过新绿的药圃,带着草木的清香。素问站在田埂上,看着分署里往来的身影,听着百姓的笑语,忽然明白——医者的使命从不是困在一方医署里,而是让医术像种子一样,撒在每一片需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护佑众生。
李伯提着药篮走过来,指着长势喜人的紫苏:“姑娘,这两地的分署算是站稳脚跟了。下一步,是不是该往南边的邺城也设一处?”
素问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眼中闪着光:“不止邺城。等陈墨和柳芽再带些徒弟出来,我们要让每座县城都有医署,每个村落都有人懂医,让漳水两岸的草木,都能成为护佑百姓的良药。”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分署的铜铃再次响起,清脆的声音穿过田野,与百姓的笑语交织在一起,在漳水两岸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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