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梁玉正指挥前军,忽闻侧后方大乱,回头一看,只见帅旗摇摇欲坠,中军已被一支凶悍的骑兵彻底冲垮!
他顿时面色惨白,心中一片冰凉:“中计了!”
“大帅!快走!中军顶不住了!”亲兵队长拼命拉着左梁玉的马缰,嘶声喊道。
败局已定!
左梁玉看着陷入崩溃的中军和仍在被贺仁龙部屠戮的前军,牙关几乎咬碎,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猛地调转马头,在亲兵的死命护卫下,向着西方疯狂逃窜。
\"保护大帅!\"
亲兵们拼死护着左梁玉向后撤退,但禁军骑兵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豫州军更是彻底失去了斗志,全线崩溃,士兵们丢弃兵甲,争先恐后地向西逃窜。
贺仁龙见状,立刻挥军全力掩杀,与曹汴蛟的骑兵前后夹击,将这场击溃战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和追亡逐北。
左梁玉最终还是在正面的战术对决中,败给了贺仁龙的悍勇鏖战与曹汴蛟的致命一击的完美配合。
他一路西逃,直至退回归德府府城,才惊魂稍定。
开始收拢败军,清点损失,结果让左梁玉心头滴血。
后续两天,虽有零散败兵陆续归营,但总数不足四千人。
此战伤亡、失踪、逃散的士兵至少超过三千人!
即便加上李国英从开封紧急抽调来的两千新兵,他在归德府一线能战的兵力也已锐减至不足六千人;
其中阵亡超过一千,伤者更逾三千,可谓元气大伤!
已经暂时无力与朝廷禁军野战抗衡了。
然而,就在这豫州军最为脆弱、左梁玉惊魂未定之时;
原本应该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贺仁龙与曹汴蛟,却并未立刻挥师西进,直扑商丘。
原因无奈且现实。
贺仁龙部虽然成功完成了鏖战和诱敌的任务,并最终配合骑兵击溃敌军;
但其自身在之前的攻坚和最后的大战中伤亡极为惨重,能战之兵锐减,士卒极度疲惫,急需休整补充。
更麻烦的是,赏赐和抚恤。
\"将军,弟兄们都在问赏银什么时候发。\"
百户小声禀报,\"已经压不住了啊...\"
贺仁龙脸色铁青,没办法之前苦战除了他勇猛,战前许诺的“先登赏银百两”,
以及斩首、破阵的诸多赏格,还有大量伤亡弟兄的抚恤银,都需要立刻兑现!
不然这些禁军大爷们可不会白白卖命。
即便是凶狠如贺仁龙,此刻也指挥不动那些伸手要钱的士兵——没钱,谁给你继续卖命追击?
曹汴蛟的八百骑兵是精锐,但也无法用来攻城。
大军急需休整、补充兵员、更重要的是,筹集赏银!
于是,胜利后的平贼军,不得不暂停了攻势,全军进驻已被打空的虞城县城。
贺仁龙和曹汴蛟的第一要务,变成了在虞城县内“筹饷”——
设法搞到足够的银钱来兑现承诺,稳定军心。
与此同时,曹闻诏率领后军、民夫,押送着宝贵的粮草器械以及大量的伤员安置,抵达了虞城县。
看到贺仁龙部的惨重损失和士卒们盯着主将索要赏钱的灼灼目光,曹闻诏的心也沉了下去。
与之前“深明大义”的夏邑县截然不同,虞城县的县令以及大部分士绅富户,早已被左梁玉叛军“精耕细作”过一遍了。
还活着的,不是早已闻风远遁,逃往他乡,就是躲进了周边的深山老林,根本不见踪影。
整座县城显得空空荡荡,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半分“捐输”的影子?
县衙里三人顿时犯了难,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指望能以战养战,依靠光复地区的“赞助”来维持军队。
可现在,虞城县这副模样,根本没有任何自筹军饷的条件!
“妈的!这鬼地方,比老子脸还干净!”
贺仁龙烦躁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曹汴蛟眉头紧锁:“军中赏抚,刻不容缓。若无法兑现,恐生大变。”
曹闻诏叹息一声:“朝廷的粮饷,除了最初那点开拔银,后续的……
唉,我们之前报上去的功劳,至今分文赏赐未见。
原本指望以战养战,可这虞城县……”
他摇了摇头,“看起来根本没有自筹的条件啊。”
夏邑县乡绅虽然热情,但毕竟一县之力有限,之前捐输的钱粮已经所剩无几。
新练的团练也要吃饭,实在无力支援。
他们虽然重创了左梁玉,却也被自身严重的伤亡和匮乏的后勤牢牢钉在了虞城县,寸步难行。
而左梁玉,则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可以在归德府舔舐伤口,重整旗鼓。
粮饷,粮饷,光有粮食吃饱饭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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