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太上长老的意思是,让我饶了那个差点害死鱼鱼,让他承受非人折磨的畜生?”
“九皇子殿下息怒!”
韩家主“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传言长辈跪小辈,会折了小辈阳寿,拓跋友辰可不敢受其一拜。急忙拉着韩多鱼也躲开,让韩家主跪了个寂寞。
“是逆子该死!是我这个父亲该死!求九皇子殿下开恩!留他一命,哪怕是废掉他,流放他,只要能留他一口气。”
韩家主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一家之主的威仪。
韩多鱼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脚下、卑微如尘土的生父。
心脏深处传来一阵钝痛,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荒谬。
这就是曾经视他为草芥,纵容韩多珠肆意践踏他的父亲?
为了那个恶毒的儿子,他可以如此轻易地抛弃所有尊严?
一丝冰冷的嘲讽浮现在韩多鱼苍白的唇角,他对韩家主彻底失望了。
“韩家主。”
韩多鱼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像冰棱碎裂,“你的忏悔,留到死后跟我娘说吧。”
他看向拓跋友辰,眼中没有软弱,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韩多珠的命,我嫌脏了我的手。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拓跋友辰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看着韩多鱼精准地刺向韩家最虚伪的要害。
他的鲛人,即使刚从鬼门关回来,爪子也依旧锋利。
“鱼鱼说得对。”
拓跋友辰慢条斯理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俯身,旁若无人地替韩多鱼拢了拢滑落的薄毯,动作温柔体贴,与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形成刺骨的对比。
他直起身,目光如寒刃般扫过跪地的韩家主和沉默的太上长老,声音斩钉截铁,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皇权威压:“就按鱼鱼说的做!”
韩玉双眉头紧锁,“活罪难逃?那你想要他如何?”
韩多鱼垂下眼睫,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气劲割裂空气,在韩家主面前的地砖上留下一道寸深的裂痕。
“我要他——”他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刀,“成为一个傻子,再也不能兴风作浪,这是我看在高祖父对我教养一场的最大让步。”
韩家主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韩多鱼冰冷的眼神逼退。
韩玉双思索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好。”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侍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殿下,已按照你的吩咐,将韩多珠押至刑堂,等候发落。”
拓跋友辰点头,侍卫急忙退到一边。
他淡淡道,“鱼鱼,走吧,该让他还债了。”
说着,他搀扶着韩多鱼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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