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城头蔓延,守军士兵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惧。就连一些低级军官也面露忧色,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刘子坤急匆匆地找到正在城楼打坐的徐笑,语气焦急:
“天师!大事不好!探马来报,魏渊亲临前线,明军士气大振,我军却。。。”
徐笑缓缓睁开眼,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无妨!魏渊也不过一凡人尔,当年在金陵,若不是杨帅有令,我已经把他收了!”
刘子坤闻言大惊,眼睛瞪得滚圆:
“天、天师以前就认识魏渊?还交过手?”
“哈哈哈!”
徐笑仰天长笑,长衫在风中飘动。
“何止认识!那夜在金陵破庙,红雾一起,魏渊身边亲卫尽数发狂。若不是杨帅有令在先,他早就命丧我手了!”
刘子坤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满脸崇拜地躬身行礼:
“天师果然神通广大!连魏渊都险些栽在您手上!”
周围的守军士兵听到这番对话,恐慌的情绪稍缓,纷纷向徐笑投来敬畏的目光。
有些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天师这么厉害!”
“连魏屠夫都差点死在天师手上!”
然而在不远处的箭楼上,王焕却面沉如水。他正擦拭着手中的长枪,听到徐笑那番狂言,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手下擦拭的动作却更加用力了。
作为杨谷的嫡系将领,王焕太了解魏渊了。
早在南阳练兵之时,他就见识过魏渊的厉害。那时杨谷还是魏渊的下属,王焕作为亲卫队长,亲眼目睹魏渊如何以雷霆手段整肃军纪,如何以奇谋妙计化解危机。
“做事雷厉风行,出招出其不意,格局魄力那都是一等一的高人。。。”
王焕心中默念,手中的布巾几乎要将枪身擦出火花来。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军中粮草被劫,众将皆慌,唯有魏渊镇定自若,不仅迅速组织追击夺回粮草,还顺势设伏全歼了来袭的敌军。
那种临危不乱、化危机为转机的能力,让年轻的王焕深感震撼。
“即便是杨帅在此,也不敢说必败魏渊。。。”
王焕抬眼望向城外明军大营,目光深邃。
“这徐笑太狂了!仗着些邪门歪道,就真以为天下无敌了?”
副将悄悄走近,低声道:
“将军,弟兄们听说魏渊来了,都有些。。。”
“我知道。”
王焕打断他,声音冷峻。
“传令下去,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值守增加一倍。告诉弟兄们,有本将在,有杨帅训练的铁甲军在,武昌就丢不了!”
副将领命而去。王焕继续擦拭长枪,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知道徐笑的妖术确实诡异,但魏渊既然敢来,必定已有应对之策。这场仗,绝不会像徐笑说的那么轻松。
王焕摇了摇头,他望向明军大营中那面醒目的“魏”字帅旗,轻声自语:
“魏帅,别来无恙。这次就让我王焕好好领教你的高招吧。”
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头上,将徐笑自信的身影和王焕凝重的面容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翌日黎明,凤凰山上再次竖起明军炮阵,但与孙传庭此前的布置截然不同。
魏渊将二十四门新式佛朗机炮分为三组,呈犄角之势相互策应,每组八门炮构成一个可独立作战的炮群。
每门炮周围都挖掘了深达五尺的壕沟,垒起了三层沙袋工事,炮兵阵地上还设置了移动式护板,可谓固若金汤。
然而出乎武昌守军意料的是,明军并未趁着白昼立即发动炮击。
日上三竿时,武昌城头守军突然一阵骚动,只见一支精锐骑兵自明军大营疾驰而出,为首的正是那面绣着金龙的明黄帅旗。
魏渊一袭玄甲,外罩猩红织金战袍,亲率三千铁骑,竟大摇大摆地在武昌城火炮射程之外巡视起来。
他策马缓行,时而扬鞭指点江山,时而与身旁将领谈笑风生,那从容姿态不像是在敌城之下,倒似在检阅自家部队。
当黄龙旗完全展开,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时,城头上顿时一片哗然。
“真的是魏渊!我看清楚了!那玄甲红袍,就是他!”
“魏柱国!真的是他亲临前线!”
“这气势。。。太有排面了!”
即便是在白莲教中,魏渊的威名也如雷贯耳。
守军士兵们窃窃私语,不少人心生惧意。一个人的气质无法改变,特别是当有身份与威名的加持时,此时的魏渊便是如此,他只是在那里,就足以让敌军士气大跌。
徐笑在城楼上冷眼看着,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好你个魏渊,还敢如此张扬!看我今夜要你好看!”
入夜时分,在确认明军因夜色失去炮击视野后,徐笑故技重施,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尸体运至城下布置。
子时一到,那诡异凄厉的笛声再度响起,红雾弥漫中,无数行尸扭曲着从地上爬起,喉咙发出沙哑低吼,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明军炮兵阵地进发。
徐笑站在城头,白袍在夜风中飘动,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然而就在他得意之时,一声低沉雄浑的号角突然划破夜空!
紧接着,明军大营霎时间灯火通明!
数千支火把同时燃起,震天的战鼓声中,整个大地开始颤抖。更令人惊骇的是,阵地上的火把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移动,形成一条奔腾的火龙!
“那、那是什么?”
城头守军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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