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警局重案组办公室的空气刚有一丝松动，桌上的紧急电话就再次尖锐地响起，像一把冰锥刺破了刚刚平复的氛围。郑丹妮刚接过陈默的审讯记录，指尖还沾着油墨的温度，听到铃声的瞬间，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喂，这里是重案组。”她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疲惫，可下一秒，她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握着听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你说什么？废弃工地？活埋的女童？地址在哪里？立刻保护现场，我们马上到！”

挂掉电话，郑丹妮转身看向办公室里的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嘉定区城东废弃工地，发现一具被活埋的女童尸体，报案人是工地的流浪汉，说孩子的手还露在土外面……”

“女童？”龙亦瑞刚从幸福里旧地回来，警服上还沾着尘土，听到“女童”两个字，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陈默不是已经被抓了吗？他交代的目标是李建国，怎么会突然出现女童？”

王奕刚把陈默的dNA样本送去化验，听到消息立刻拿着尸检箱走过来，眉头拧成了疙瘩：“陈默被抓后一直被关押在审讯室，有全程监控，不可能作案。这要么是模仿犯，要么……陈默还有同伙。”

“不管是什么情况，先去现场！”郑丹妮抓起外套，快步往外走，“龙亦瑞，你带杨媛媛、郭爽去现场；王奕，你和韩家乐立刻跟进尸检；郝婧怡，留在警局核对陈默的社会关系，查他有没有亲近的人，尤其是知道他复仇计划的人；张昕，调取废弃工地周边的监控，查最近有没有可疑车辆和人员出入！”

十五分钟后，龙亦瑞带着队员赶到嘉定区城东废弃工地。这里是一片待开发的空地，四处散落着钢筋和水泥块，荒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孩童的呜咽。警戒线已经拉起，几名警员守在外面，报案的流浪汉裹着破旧的棉袄，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

“龙队，尸体在那边。”一名警员指着工地深处的土堆，那里有一只小小的手露在外面，皮肤已经失去了血色，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

龙亦瑞走过去，蹲在土堆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泥土，一张稚嫩的小脸渐渐显露出来——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眼睛紧闭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泪痕，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裙摆被泥土弄脏，紧紧贴在身上。

“别动尸体，等王法医来。”龙亦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站起身，看向周围的环境。土堆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脚印，像是孩子自己留下的，不远处还有一个成年人的鞋印，鞋码很大，应该是男性留下的。

“杨媛媛，带两个人勘查现场，重点提取脚印、毛发和纤维，尤其是土堆周围，不要放过任何痕迹。”龙亦瑞下令，“郭爽，询问报案人，问他发现尸体的时间、过程，还有最近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来工地。”

杨媛媛立刻拿出勘查箱，蹲在地上仔细提取脚印。郭爽走到流浪汉身边，轻声问道：“大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的？当时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流浪汉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早上来这里找塑料瓶，就看到土堆上露着一只手，我以为是谁的玩具，走近一看……是个孩子！我赶紧挖了挖，看到孩子的脸，就吓得报警了。昨天晚上我还在这里过夜，没看到有人来，就是半夜听到过孩子的哭声，我还以为是风声，没在意……”

“孩子的哭声？”郭爽心里一紧，“大概是几点？哭声持续了多久？”

“大概是半夜十二点左右，哭了没几分钟就停了……”流浪汉的声音越来越小，“早知道我当时去看看，说不定孩子还能救……”

就在这时，王奕和韩家乐推着尸检车赶到。看到土堆里的女童，王奕的眼圈瞬间红了，她深吸一口气，戴上手套和口罩，蹲在尸体旁开始初步尸检。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外伤，只有手部和面部有轻微擦伤，应该是被埋土时造成的。”王奕轻轻触碰孩子的皮肤，“皮肤还有一定的弹性，尸僵刚刚形成，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和报案人听到哭声的时间吻合。”

韩家乐拿出温度计，插入孩子的腋下：“尸温28摄氏度，结合环境温度，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八小时前左右，也就是昨晚一点左右。”

王奕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的手抬起来，检查指甲缝里的泥土：“泥土成分和土堆的泥土一致，没有其他杂质，说明孩子是被直接埋在这里的，没有被转移过。另外，孩子的口鼻处有泥土残留，肺部有少量泥沙，符合活埋窒息死亡的特征。”

“活埋……”龙亦瑞的拳头攥得更紧，眼神里满是愤怒，“凶手到底是谁？如果不是陈默，那他为什么要模仿五行案的手法？而且选择孩子作为目标，太残忍了。”

王奕站起身，看向土堆周围：“现场没有留下五行的象征物，比如对应‘土’的石头或陶片，这和陈默的作案手法不太一样。但活埋对应‘土’的属性，很可能是模仿犯知道五行案的细节，想要混淆警方的视线，或者……是陈默的同伙在完成他没做完的‘仪式’。”

“陈默的同伙？”龙亦瑞立刻拿出对讲机，“郝婧怡，查陈默的社会关系，重点查他入狱前认识的人，还有他学习阴阳术时接触过的人，有没有可能存在同伙？另外，查最近有没有和陈默有过接触的人，尤其是在他被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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