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镊子轻轻拨开耳后的头发,露出一小块淡黑色的印记,因为皮肤肿胀,图案已经有些变形,但依稀能看出玫瑰花瓣的轮廓。郝婧怡立刻凑过去,用微距相机拍下这个纹身,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时,河面上再次传来喊声——第二艘打捞船也有了发现,又捞上来一个帆布包。众人的精神瞬间一振,龙亦瑞立刻安排队员将新的帆布包运到岸边,王奕则带着韩家乐和徐楚雯,继续进行勘验。
第二个帆布包里的尸块更少,只有一截右手和几块零散的躯干组织,没有找到左腿和内脏器官。王奕检查后发现,右手的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和之前右脚掌的老茧形成呼应:“受害者的右手虎口有老茧,结合右脚掌的情况,除了长时间站立或行走,她可能还经常用右手做重复性动作,比如打字、刺绣,或者使用工具。”
“多种职业特征……”龙亦瑞低声自语,手指在对讲机上按了按,“张昕,姜杉,你们那边走访得怎么样?有没有居民昨晚看到可疑车辆或人员?”
对讲机里传来张昕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龙队,我们走访了周边三个小区和五家商户,大部分居民昨晚因为大雨都早早睡了,没看到异常。只有一家小卖部的老板说,昨晚11点多的时候,看到一辆无牌的白色面包车从河边小路开过,车速很快,当时雨下得太大,没看清司机的样貌,只记得车后窗贴着深色的膜。”
“无牌白色面包车……”龙亦瑞眼神一凝,“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一致,凶手应该就是开着这辆车来抛尸的。姜杉,你立刻联系交通部门,调取昨晚郊区滨河路及周边路段的监控,重点排查白色无牌面包车,尤其是车窗贴深色膜的。”
“收到!”
挂了对讲机,龙亦瑞看向王奕:“目前的线索还是太少,受害者身份不明,凶手的踪迹也只有一辆模糊的面包车。你们尽快把尸块带回法医中心,做进一步的尸检,尤其是dNA比对和毒理学检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嗯。”王奕点点头,已经开始安排韩家乐和徐楚雯将尸块和证据装进专用的运输箱,“尸检报告大概需要二十四小时,我会随时和你同步进度。另外,我建议技术队对河边的泥土进行采样,凶手抛尸时肯定在附近停留过,或许能找到他的足迹或其他遗留物。”
“已经安排了。”龙亦瑞指了指正在河边采样的林舒晴和农燕萍,“她们正在对抛尸点周围的泥土进行分层采样,希望能有发现。”
说话间,太阳已经渐渐升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警戒线外的围观群众依旧没有散去,议论声随着风断断续续传来,有人说“肯定是情杀”,有人说“会不会是连环杀手”,各种猜测在人群中蔓延。
杨媛媛走过来,递给龙亦瑞一瓶水:“龙队,已经联系了附近的社区,让他们协助安抚居民情绪,另外失踪人口那边,技术队正在比对最近一个月的女性失踪报案,暂时还没有符合条件的。”
龙亦瑞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拧开瓶盖抿了一口,目光重新投向河面——打捞工作还在继续,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受害者的左腿和内脏器官,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帆布包。凶手到底为什么要刻意隐藏这些部分?是因为这些部位藏着能指向他的线索,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继续打捞,直到确认河面上没有遗漏的尸块为止。”龙亦瑞对着船上的救援队长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另外,派人沿着河岸往下游搜索,凶手有可能把剩下的尸块丢在了更远的地方。”
“明白!”
王奕看着已经装妥的尸块运输箱,对龙亦瑞说:“我们先回法医中心,争取尽快出初步尸检结果。”
“好。”龙亦瑞点点头,看着王奕和韩家乐、徐楚雯将运输箱抬上法医车,“路上小心,有任何发现立刻给我打电话。”
法医车的引擎重新启动,缓缓驶离现场。龙亦瑞站在河堤上,望着车子消失在远处的路口,又转头看向依旧在忙碌的队员们和浑浊的河面,心里的沉郁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重了几分——这起碎尸案,比他想象中更复杂,而那个隐藏在雨夜中的凶手,就像这河水一样,浑浊、冰冷,让人看不清真面目。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喂,帮我查一下,最近半年内,上海有没有失踪的女性,年龄在25到35岁之间,无名指根部有疤痕,耳后有玫瑰纹身,从事服务行业、教师或需要长时间用右手工作的职业……对,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龙亦瑞深吸一口气,走到警戒线旁,蹲下身,看着地面上粉笔标记的残肢位置,眼神锐利如鹰——不管凶手多狡猾,不管线索多隐蔽,他都必须找到真相,为那个在雨夜中遇害的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
河面上的打捞船还在继续作业,阳光越来越强烈,却照不进这起案件背后的阴影,而这场关于“救赎”的追寻,才刚刚踏入最艰难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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