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师傅净整些花活!”
“米糕里缠线,不怕硌着牙?去年张公公吃了带枣核的糕点,还闹了场病!”
达摩多罗慌忙摆手。
“赵师傅放心!这是越人‘蜜蜡缠线’,用桑小娥的染坊蜜蜡浸过,滑得很!”
“我娘试吃时,说像嚼着带香的丝线,舒坦得很。”
陈阿娇夹起另一块,锦线在齿间轻响。
“赵师傅尝尝就知道,这线增香还寓意‘百工绵长’。”
“昨儿鲁直尝了,说比他车轴的钢线还韧,嚼着有劲儿,干活都提神。”
赵师傅半信半疑地咬了口,忽然点头。
“……倒真有股花香,比单纯的米糕多了层嚼头。”
他挠挠头:“要不……我也试试?给我孙子做块,他总嫌糕点没滋味。”
秀儿随阿月送新织的“万国锦帘”入宫。
锦帘上汉地亭台旁立着罗马柱,越人吊脚楼下淌着波斯河。
她刚把帘钩挂好,就见刘妧正与陈阿娇翻看《百工食谱》。
“这‘胡汉合璧宴’列得妙,”刘妧指着其中一页,“波斯烤羊配汉地豆瓣酱,越人春卷裹印度咖喱,都用锦瓷餐具。”
“百工干活累了,吃着方便。”
秀儿忍不住踮脚看,辫梢的琉璃珠晃得书页发亮。
“陛下,西市的‘锦瓷饺’更妙!”
“用罗马胡椒拌馅,咬开流油,阿勇哥说比他的米饺香十倍!”
她掰着手指:“张铁匠家的小子,一顿能吃二十个,说‘干活有力气’!”
旁边的尚食局管事皱眉,手里的账本“啪”地合上。
“小姑娘家懂什么?”
“宫廷宴席哪能用胡椒?祖制说‘宴不逾五味’,这胡椒算哪味?”
“怎么不能?”陈阿娇打断他,指着食谱空白处,“记上!明日就做‘罗马胡椒锦瓷饺’,让百工也来尝尝。”
“他们抡大锤、踩织机,不吃点够味的,哪有力气干活?”
“你当宫廷规矩,是让百姓饿肚子的?”
秀儿兴奋得脸通红,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
“我回去告诉阿勇哥,他准能乐疯!”
“前儿他还说,若宫里能用上他的饺子,做梦都能笑醒!”
暮色漫过御花园时,刘妧穿着朝服巡视“万国工坊”。
鲁直正蹲在“琉璃锦织机”旁,手里攥着扳手,罗马齿轮带动汉地花楼,织出的锦缎上,波斯卷草缠着汉地祥云。
“陛下瞧这机轴,用的是太后说的‘胡汉合璧法’,转得比西域商队的驼铃还顺!”
“昨儿秀儿她娘来试织,说比老机子省三成力。”
阿月的越人织工们围坐在另一台织机旁,正试织“波斯毯纹锦”。
有个年轻织工噘嘴,指尖缠着布条。
“阿月姐,这花纹太密,扎得手指疼,不如咱越人的水纹好织……”
阿月敲了敲她的织梭,梭柄上刻着小小的水纹。
“傻丫头,去年你说汉地云纹难绣,扎破了七根手指,现在不也绣得比谁都好?”
她掀起自己的袖口,有个淡淡的疤痕:“我学波斯藤蔓时,这儿还留了个疤呢——百工的手,就得能织百国的花,才叫本事。”
年轻织工抿了抿嘴,拿起织梭。
“那……我再试试,绣慢些总行了吧?”
老陶的瓷坊飘来新釉香。
他举着刚出窑的“罗马青花”瓷碗,碗里汉地牡丹开在波斯卷草间。
“陛下,这碗送给达摩师傅盛咖喱,保准比罗马石碗衬味!”
“昨儿他试了试,说‘瓷碗吸香,咖喱更浓’。”
远处忽然传来童谣。
几个梳羊角辫的孩子牵着风筝跑过,风筝线唱着:“锦线长,万国忙,陛下新衣绣西洋……越人藤,波斯光,织成天下一件裳……”
掌灯后的长乐宫,刘妧对着镜中朝服轻笑,指尖划过领口的琉璃珠“V”形纹,像道敞开的门。
陈阿娇为她卸下发间的“万国锦钗”,钗头罗马琉璃与汉地珍珠合抱成寿桃。
“陛下想穿这服去天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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