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书焚,虫潮至
地宫剧烈震颤,穹顶的巨型菌盖摇摇欲坠,无数荧光菌粉如碎星般簌簌抖落,在空气中划出转瞬即逝的光痕。
沈破云眼疾手快,一把抄起干尸膝上的菌书。指尖刚触到那行“黑云饲龙,双月食天”的血字,整本书竟“嗤”地一声腾起幽蓝火焰!火苗顺着菌丝脉络疯狂蔓延,不过眨眼功夫,便蜷曲成一小撮灰烬,连一丝热气都未留下。
“这……”包不同见状,下意识想扑上去抢救,脚下却被菌根绊倒,整个人结结实实栽进中央的水池幻象里,“噗通”一声,水花(虽然是幻象)溅了他满脸,水面映出的虫潮景象骤然扭曲变形。
“来不及了!”阿兰朵虫笛横在唇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尖锐的音波震得四周菌壁簌簌作响,“虫群已经在啃噬地宫顶壁!听这动静,撑不了半柱香!”
石铁牛见状,抡起旁边一块磨盘大的菌块就往穹顶砸去:“俺给你们堵上!”
“别动!”苏芷若突然厉声喝止,三枚银针已如流星赶月般射向池水——水面幻象中,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甲虫正从包不同后颈缓缓爬出!
包不同浑身一僵,缓缓扭头,正对上肩头那只甲虫猩红的复眼,虫腿上的倒刺清晰可见。
“妈呀——!”他魂飞魄散地鬼叫,双手如风车般疯狂拍打后背,那甲虫却“嗖”地一下钻入沙地,消失无踪。下一瞬,整个地宫的地面突然如沸水般翻腾起来,密密麻麻的黑甲虫从沙缝中喷涌而出,转眼便爬满了视线所及之处!
刀客现,绝境逢
“上马!”沈破云挥剑横扫,惊龙剑的赤金色剑气瞬间荡开一片虫浪。三匹星烙马通灵般嘶鸣着冲来,马鞍上的星辰烙印愈发明亮。众人刚跃上马背,头顶穹顶突然“轰隆”一声塌陷——
黑压压的虫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腥臭的气息瞬间灌满鼻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雪亮的刀光如闪电般自地宫入口劈入,刀气纵横十丈,所过之处,扑来的甲虫尽数化为齑粉,腥臭的浆液溅得满地都是!
“哪来的杂碎,扰老子喝酒?”沙哑的嗓音裹着浓重的酒气传来,一道魁梧身影踏着虫尸缓步迈入。
来人约莫四十许年纪,肩扛一柄九环大刀,刀身厚重,环扣随着他的步伐发出“哐啷”声响。一头乱发如枯草般纠结,虬结的胡须上还沾着酒渍,腰间挂着个硕大的酒葫芦,葫芦口塞着块红布,看着便沉甸甸的。最扎眼的是他脸上那道疤——从额角斜斜贯穿至下巴,皮肉外翻,像是被猛兽生生撕过,更添了几分凶悍。
包不同盯着那刀客看了半晌,突然失声叫道:“‘狂沙刀’阿史那?!”
刀客独眼一眯,疤脸在荧光下更显狰狞:“你认识老子?”
“漠北第一刀!十年前单枪匹马挑了河西十三寨,把那些为祸一方的马匪砍得哭爹喊娘的豪杰!”包不同马屁拍得震天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您老怎么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阿史那嗤笑一声,刀尖突然指向沈破云:“老子追星烙马追了三个月——小子,把马留下,人滚蛋。”
虫笛战,刀剑鸣
虫潮趁隙再度涌来,阿兰朵虫笛陡转,音波陡然变得尖锐急促,如无形利刃般切向虫群,前排的甲虫应声落地,抽搐不止。不料阿史那突然挥刀格挡——
“铛!”一声脆响,刀气竟将音波震偏,虫群趁机从侧面扑近!
“你干什么!”阿兰朵又惊又怒,笛声愈发急促。
阿史那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淌到脖颈,混着尘土流下:“小丫头片子,这路数的御虫术,是苗疆蛊婆阿蚩教你的吧?”
阿兰朵脸色骤变:“你认识我师父?”
刀客哈哈大笑,笑声未落,突然刀锋回转,带着破空的锐啸劈向沈破云:“先接老子一刀再说!”
沈破云不敢怠慢,惊龙剑“噌”地出鞘,迎着刀光格挡而去。“铛!”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两人脚下的菌毯都为之凹陷,周围的菌壁簌簌龟裂,落下大片荧光粉末。沈破云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虎口发麻,手臂阵阵酸麻,心中骇然——这一刀竟蕴含着七重暗劲,层层叠叠,后劲十足!
阿史那独眼放光,显然对沈破云的反应颇为满意:“好剑!再来接老子三刀!”
刀光如狂沙暴卷,刀气纵横交错,将沈破云周身退路尽数封死。沈破云连退七步,天绝剑法渐显凌乱。危急关头,苏芷若身形一晃,数枚银针悄无声息射向阿史那膝窝——
“叮!”银针竟被阿史那腰间的酒葫芦挡下,葫芦口的红布被刺破,烈酒“哗啦”一声喷溅成雾。
阿史那低头一看酒葫芦里仅剩的小半瓶酒,突然暴怒,独眼圆睁:“天杀的!老子珍藏三十年的‘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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