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重要”倒是让她如刺哽喉般不自在。
他简短的一句话,让承瑾想了很久。她家惨遭不测,那是他救起她的第一次,在汴京这边,刑场上那是第二次救她。
她惶然,皇帝的免死圣旨是巧合?皇上知道她是被冤枉才免她死刑?
如今的帝王因国事自己都焦头烂额了,还在乎她这一条尤如蝼蚁的命?
这珍珠步摇不可能是被他捡来的。
承瑾越想越觉得有蹊跷,越想头越疼。
她索性提了装满绣品的竹篮往外走,朝着通往朱雀门集市的巷道走去。
此时,青梧苑内,陆清晏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袍。
镜中之人眉眼如画,一袭月白色锦袍衬得身姿愈发清瘦。前往金国为人质的二十多天,让他更加沉稳。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衣柜,柜门半掩,那件深紫色狐裘若隐若现,华贵的皮毛泛着幽幽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曲折故事。
珍珠步摇,是他在关押承瑾的狱卒手中拿回的。
晌午时分,朱雀门集市热闹起来。承瑾的摊位前终于围了些人,一位衣着讲究的夫人拿起绣着并鸳鸯戏水的帕子细细端详:“这针脚倒是精致,只是这花色,如今汴京城里都流行瑞鹤图了,你这......”话未说完,便将帕子放下,转身离去。
承瑾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夫人留步,我还有别的样式。”可那夫人头也懒得回,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正当承瑾满心失落时,突然听到一阵骚动。
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侍卫开道,气势非凡。
马车停在集市不远处,一位身着宫装、头戴珠翠的女子优雅地下了车。
众人纷纷避让,窃窃私语:“这莫不是宫里的娘娘?”
这位女子正是宋徽宗的妃嫔——韦贤妃。她今日前去青梧苑是去找康王,她的儿子。
韦贤妃莲步轻移,朝着青梧苑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的目光在集市上随意扫过,不经意间,与承瑾的目光相撞。
承瑾心中一惊,连忙低头。韦贤妃却被她摊位上那幅《嫦娥奔月》吸引,缓步走了过来。
“这绣品倒是有些儿意思。”韦贤妃拿起团扇,“出自何人之手?”
承瑾有些紧张地答道:“是民女所绣。”
韦贤妃细细端详着扇面,眼中露出一丝赞赏:“针法独特,意境深远,你可愿随我入宫,专为本宫刺绣?”
承瑾心中猛地一颤,入宫刺绣,这是多少绣女梦寐以求的机会,可她想起未找到的弟弟,还未找到汴京的货商。
“多谢娘娘垂爱,只是民女还未找到失散的亲人,实在无法入宫。”
韦贤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罢了,既如此,这团扇本宫买下了。”
说罢,示意侍女付了钱,拿着团扇继续向青梧苑走去。
另一边,漕运总督陆北强也接到消息,得知韦贤妃前往青梧苑,也正赶往青梧苑。
青梧苑内,陆清晏听闻韦贤妃驾到,连忙出门迎接。辰妃在府中四处查看。
正说着,陆北强匆匆赶到。
见到韦贤妃和陆清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竟能在此见到韦贤妃娘娘和陆公子。”
韦贤妃看了陆北强一眼,微微皱眉:“陆总督来得正好,本宫正有一事相问。”
而此时的承瑾,收好摊位,带着卖绣品所得的钱,朝着青梧苑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与韦贤妃的那次相遇,以及青梧苑内发生的一切,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汴京城里,一场关于权力、秘密与阴谋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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