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张芳在一旁激动鼓掌:“好家伙,感情你俩都古人转世!”
王昭稍作停顿,忽然一句: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乔伊眼中一亮,轻吟:
“归心似箭山难阻,天涯何处不为家。”
众人啧啧称奇,连陈树也感慨:“这已经不是battle,是交心了。”
风开始变得温柔。
乔伊轻声: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王昭缓缓接: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气氛从英气转为辽远,几人都静了下来。
马星遥低语:“像穿过了一个朝代。”
此回合,二人几乎同时出口。
王昭朗声: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乔伊清音: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两句对仗工整,气势磅礴,顿时把山巅变成了诗境。
刘小利激动地站起来鼓掌:“我宣布,这局平手!太炸了!!”
张芳:“这是历史课本都不敢想的对局。”
陈树点点头:“原来诗词,也可以这么热血。”
风吹起两人的发丝,山云在脚下翻涌,远处村落如棋局。
王昭和乔伊同时沉静下来,互相看了一眼,轻声一笑,像在说:“你懂的。”
他们都没有说谁赢。
因为真正的“胜利”,是他们把千年前的山川江海,用十几岁的年纪,重新走了一遍。
夕阳正好,
风未止,
他们站在山巅,像站在少年和未来之间,
用一句句古人未竟的诗,
说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登顶”。
夕阳斜照,林木被拉成了长长的影子。山下的风带着一点草香,也吹落了庙前石碑上的灰尘。
那块刻着古怪句子的碑——“此井只照愿未遂之魂”,在阳光下,变得有些说不出的温柔与神秘。
当时上山时大家还半信半疑,如今登顶、照井而归,像是各自都悄悄带回了些沉默的答案。走到这里,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王昭站在碑前,看着那句字,又抬头看了眼天色,忽然提议道:
“不如我们……在这许个愿吧?”
她的语气不算轻盈,但也不再藏锋,像是终于把心里的什么翻开来让风吹一吹。
乔伊看着她,没说话,嘴角却泛出一点淡淡的笑意。
刘小利第一个双手合十,摆出滑稽的姿势:“那我先来,先许一个……全班第一名!”
张芳在旁边笑着踢了他一脚:“你怎么不许成状元!”
“成状元没压力啊,全班第一要和你们拼命多累。”
众人笑成一片,气氛柔软又有些触动。他们像是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不是考试成绩、竞赛排名、调查任务之外,为自己许愿。
王昭站在石碑前,风吹起她鬓边几缕碎发。她合上眼,轻声说:
“我希望……我不是注定一个人变老。”
她没有说“希望有人爱我”,也没有说“有人陪我”,只是说——不是注定。
因为她曾在井中看见,注定的孤独。
乔伊走上前,没闭眼,反而抬头望着那片正在落日中渐渐泛红的天空:
“我希望……我能把自己找回来。完整的那个我。”
她不是迷失了,而是被分裂,被压缩,被多重选择扯成了无数个版本。
她只想找到最初的自己,那个还未被“任务”和“投射”定义的许欣。
陈树手抚着背包带,靠着石碑的另一侧,没有举手,但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沉稳与不易察觉的柔软:
“我希望……我修的东西,不再只是机器。”
他懂得线路与频率,却还在学着连接人和人、心和心。
他怕自己的一生都变成一串串电阻值和编码,而不是一句简单的“我懂你”。
张芳依旧是第一个掏出笔和纸,在笔记本上写下:
“我希望我能赢——但不再是为了打败谁。”
她终于明白,那个“第一名”如果不能让她自由,那它就不是胜利。
她撕下那一页,悄悄放在石碑边的一道石缝里,像是把这个愿望交给时间。
马星遥站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
“我希望……我不是意外。”
这句话很轻,却砸在每个人心里。
他们都记得他在井里看到的景象:火星上的自己,空旷,孤独,像被抛弃的变量。
他不想是偶然的、附属的、临时的。
他想确认——自己存在,是被选择的,不是“算出来的”。
刘小利最后一个站在石碑前,收起了他惯常的嘻嘻哈哈。
他看着石碑,忽然轻声说:
“我希望……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记得我。”
他笑着转身,一如既往地调皮地挤挤眼:“因为,我不想当背景。”
他们谁也没说“愿望能不能实现”,
谁也没有问“这碑是不是真的灵”,
他们只是,把藏在心里的那句话,借了这个地方,说了出来。
就好像,有一个世界在山的另一边,正悄悄记下这些字:
“此井只照愿未遂之魂。”
“但说出来的愿望,也许,就不再只是未遂了。”
而山路下方,风吹得更急了。
不远处的山脚,有一辆陌生越野车停在林边,车窗里伸出一个望远镜,正缓缓转向这群少年——
他们还不知道,愿望才刚说出口,命运就开始翻页了。
夜幕低垂,刚下山回到住宿的小院,六人还未来得及歇息,乔伊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
来电显示:胡静
乔伊立刻接通:“喂?”
电话那头,是胡静压着嗓音的急促呼吸,仿佛在边跑边讲:
“乔伊,不好了……王江海不见了!已经整整两天没人联系上他了,电话关机,司机说最后一次送他是去城南一个旧小区,然后就失联了……”
乔伊脸色一变,其他人瞬间收住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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