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则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明白了,叶修要的,就是被“逼”到台前的效果……
果不其然。
面对这几乎失控的局面,叶修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和压力。
他目光沉重地扫过群情激愤的百姓,又艰难望了望前方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城门。
最终。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
“唉……也罢!”
“诸位乡亲父老如此盛情,群情汹汹,叶某若再坚持避战,反倒显得真如谣言所传,心虚理亏,污人清白了。”
“纵使叶某此行身负皇命,时间紧迫,但为证自身清白,为平息这无端风波,叶某……”
“便应了卢公之约!今日,文华楼!”
“叶某便去会一会这位‘诗才无双’的卢公,是非曲直,当众辨个明白!”
此言一出!
喧闹的人群瞬间一静,旋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更激烈的议论!
“答应了!他答应了!”
“好!还算有几分胆气!”
“这下有好戏看了!快去文华楼占位置!晚了就看不到了!”
“走啊!去看诗仙斗卢公!”
……
人群的愤怒顷刻间转化成了看热闹的狂热洪流。
堵在城门前的人潮如同退潮般向城内涌去,目标直指城中心的文华楼。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眼变成了节日般的喧嚣。
沈炼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公子,此去文华楼,恐是龙潭虎穴,卢家必然准备周全……”
叶修站在车辕上,望着如洪流般涌向城内的人群,脸上的无奈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而玩味的笑意:“龙潭虎穴?正好。”
“叶修,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尤菲米娅忍不住再次追问。
“我说了,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叶修耸了耸肩,一脸神秘兮兮。
“备车,文华楼。”
“今日,便让这孟州城,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诗才无双’。”
不多时。
马车缓缓启动,驶入孟州城门。
而在卢府,接到叶修被逼无奈同意赴约消息的卢文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狰狞而得意的冷笑。
“哼!竖子!终于还是被逼出来了!任你如何狡辩,今日文华楼上,老夫定要让你原形毕露,身败名裂!”
“来人!备轿!去文华楼!老夫要亲眼看着那小畜生,如何在这满城士子面前,跪地求饶!”
……
当日傍晚。
孟州城,文华楼。
这座雕梁画栋,承载着孟州文脉的百年名楼,此刻人声鼎沸,被围得水泄不通。
楼内雅座早已被城中显贵,文人名士占据,楼下广场更是摩肩接踵,无数百姓翘首以盼。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楼中央那方铺着猩红地毯的高台!
此刻。
双方当事人,都已经到了场。
卢文渊身着深紫色锦缎儒衫,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端坐于主位太师椅中,神情倨傲。
他身后侍立着几位心腹门生,个个同仇敌忾,一副誓要扞卫师门清誉的架势。
反观叶修一方,则显得势单力薄。
他依旧一身青衫,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旅途的倦怠,带着沈炼等人,随意坐在卢文渊对面的客位上。
“叶修!”
卢文渊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发难。
“你遣人散播流言,污蔑老夫剽窃你那所谓的‘诗仙遗稿’,其心可诛!”
“今日当众对质,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何等证据?”
“若拿不出,便是构陷长者,欺世盗名,老夫定要奏明圣上,治你个诽谤之罪!”
他先声夺人,牢牢占据道德制高点,将“欺世盗名”的帽子反扣回去!
身后门生齐声附和,台下卢家拥趸亦发出鼓噪之声。
叶修抬眼,目光平静无波。
“卢公息怒。”
“小子初至孟州,便闻满城风雨,皆言小子污蔑卢公清誉,实感惶恐。”
“小子绝无此心,更无此胆,先前流言,恐是宵小之辈借小子‘诗仙’虚名,行离间挑拨之事,欲陷小子于不义,亦损卢公清名!”
“小子思虑再三,与其任流言肆虐,不如应卢公之邀,借此文华宝地,当众澄清误会,以正视听。”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极低,将污蔑的责任推给别人,自己则成了无辜被牵连,主动来澄清的受害者。
这与他先前“怯场”的行为相符,更让卢文渊及其支持者笃定他心虚胆怯。
顿时间。
卢文渊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哼,巧言令色!既来澄清,那便拿出证据!你口口声声说老夫剽窃你流落民间的遗稿,遗稿何在?若无遗稿,便是你信口雌黄!老夫数十载清名,岂容你空口白牙污蔑?”
“证据……”叶修微微蹙眉,露出为难之色,“流落之物,踪迹难寻,小子惭愧,实无确凿物证在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看!果然拿不出来!”
“我就说是污蔑!卢公何等身份,怎会剽窃他一个小辈?”
“叶修欺世盗名!滚出孟州!”
……
卢文渊身后门生更是群情激愤,纷纷指着叶修斥骂。
卢文渊心中大石落地,脸上浮现胜利者的冷笑:“既无证据,那便是你凭空构陷!叶修,你还有何话说?!”
叶修面对汹涌指责,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卢公稍安,小子虽无物证,但流言既起,关乎卢公清誉与小子声名,若就此作罢,恐难服众,亦难堵悠悠众口。”
“小子斗胆,有一提议。”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