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对方已然失去利用价值——在听完黄金时代的秘史后，这位末代皇帝再无可用之处。

“殿下应以国事为重，切勿沉溺于儿女私情。

现在，我们该谈谈黄金时代，以及你这位末代皇帝的最终归宿。”

“黄金时代？可笑至极。

不过是我为修建陵寝导致的，因战争导致死亡人数过多，缺乏足够奴隶劳作，于是打开南边蛮族的边卡，将他们引入帝国奴役，迫使他们为我修建陵寝。

却也因此葬送了古兰帝国最精锐的圣武部队。

后来，在被奴役的蛮族中诞生了一位领袖，他在暗中力量的引导下带领奴隶反抗，千年帝国最终在人类起义中瓦解，继而迈入所谓的工业革命黄金时代，最终形成联邦制。”

“不必再说了，我已明白——这是历史的必然性与发展规律。”

扎卡停下话语，似乎忽然领悟了什么，亦感受到命运修正力的存在。

比起蛮族灭国的表象，他更在意历史进程的内在逻辑：古兰圣武部队在大战后死伤殆尽，即便古兰人拥有神脉血统，失去武力威慑后，也难以长久凌驾于人类之上。

而关键的诱因，正是历史合理性的体现——扎卡能感知到，历史模型正因眼前这位末代皇帝的选择而改变：

圣罗·奥斯汀为爱人白茗修建的陵寝，日后将成为其后代姬白探寻的古兰遗迹；

白茗的墓穴不仅安葬着古兰精锐士兵的遗骸，也成为最后一批讨伐队勇士的安息之所。

而奥斯汀为完成这些工程而奴役蛮族的举动，直接催生了压迫下的反抗运动——在这场反抗中，本该属于另一个时间线的“神皇”概念出现了串台，实则是“时间少女”引领的人类势力借此开启工业革命。

两次工业革命的浪潮如飓风般席卷大陆。

古兰帝国残存的贵族以家族形式延续着特权，试图用“神脉血统”维系对人类的统治，却不料工业文明催生的新兴资产阶级以蒸汽机械为武器，打破了传统血脉封锁。

这正如旧时代英伦岛的缩影——当瓦特改良的蒸汽机喷涌出浓烟，圈地运动中崛起的资本家手持资本权杖，没落贵族们不得不像《傲慢与偏见》里的贝内特家族那样，在金钱攻势下放下身段：

某位古兰公爵为挽救濒临破产的庄园，迎娶了煤炭大亨的女儿，婚礼上新娘佩戴的蒸汽齿轮项链，竟比公爵家族的传世宝石更闪耀夺目。

新兴工厂主们用铁路碾碎了贵族的马车仪仗，以议会选票取代了神权特许状，最终使大陆政体如同现实中的英国君主立宪制那样，要么沦为象征性的贵族符号，要么被联邦议会制彻底取代。

历史的齿轮早已证明：当生产线开始运转，任何试图以血统维系特权的旧秩序，终将在工业化的洪流中崩解为齑粉。

随后在洪流当中人类的原罪会以曾经的轮回组建新的秩序特权！

随后伴随着洪流的冲击秩序趋于稳定，而特权也将趋于稳定。

伴随着稳定等待下一次的革命以及混乱，让那再次稳定的秩序以及特权再一次粉碎，被人取代。

然而，根据《血姬与骑士》原着描述，由于命运修正机制的影响，古兰帝国末代皇帝生性极度残暴。

这导致在工业革命进程中，君主立宪制未能建立，议会联邦制取而代之，圣殿议会便是典型例证。

只不过最后，古兰帝国复辟直接再次将联邦制改成帝国制。

至于原着中关于第五任骑士王天辉的徒弟——意图竞选第六任骑士王的赫斯特，以及其辉煌骑士团副团长恩佐，他们与联邦中十三个精灵家族的恩怨故事。

虽有提及，却戛然而止，似乎被原着作者刻意删减。

显而易见，神罗的诅咒与精灵的养殖人类紧密相关。

若扎卡对命运修正的推测无误，这一诅咒应源于古兰末代皇帝的暴行。

这位末代皇帝重蹈路易十六的覆辙，被暴怒的蛮族施以致命一击，而源自其先祖祖神意志的诅咒，最终降临在人类身上。

想到此处，扎卡不欲多言，转身向王座上的身影说道：“既然殿下已有主意，臣便告退。”

“等等，你不能走！”

奥斯汀的话语让扎卡猛然顿住脚步，心中警铃大作，莫非对方要杀人灭口？

他暗自做好动手准备。

“你忘了一件事。

必须获得我的许可，你才能建立暗影教会。

毕竟你也说过工业时代终将来临，而帝国的双头鹰……”奥斯汀说到这里，抬手召唤出一份名单递给扎卡。

“这是我以祖神塞普瑞尔——那位仲裁秩序之神的名义签订的名单。

你按上面的信息寻找祖神教会成员，与协商随后签下这份秩序契约，逐步组建属于你的暗影教会班底。”

扎卡接过名单，心中疑虑顿生：“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您应该清楚，您的这个决定和我的行动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我当然清楚，不过是将时间线导向神皇所在的方向。

但那又如何？

她已逝去，我的心也随之死去，这世间再无值得我留恋之物。”

奥斯汀说到此处，脑海中闪过那个曾想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孩的面容，随即恢复平静，继续说道:“这是人类崛起必须背负的苦难。

工业革命时期，需要以百万人的牺牲为代价，才能推动人类的最终革命。

按理说，人都会倾向于走捷径，若有捷径，人们便不会牺牲他们来推动那最终的成果。

但你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秩序，人类如草芥，唯有噬魂种，那被世界选中之人组成的神明的眷属才能支配这个世界。

所以人类想要革命，想要打破凡种的界限，必须需要牺牲来铸造这一条捷径。

这个时代需要百万蛮族的牺牲，去为未来神皇掀起人类革命奠定基础。”

“而且，你也需要王座来打造独属于你的神印王座。

苍白王座早已存在，整个世界仅有一个，而你的神印王座，必须趁现在苍白王座尚未完全降临之际完成。

去实现你的夙愿，建立教会，最后跟随着帝国去奴役那些蛮族。

去铸造第三时代神印王座，让你们信奉的神明登上宝座，推动人类的革命，彰显人类最理性的智慧与逻辑！”

“好吧，既然这是条捷径……”

扎卡收下名单，决定按图索骥，以情理说服名单上的人加入暗影教会，去对抗那位历史的残影——祖神奥普瑞尔。

等等，赛普瑞尔？奥普瑞尔！

直到此刻，扎卡才惊觉所有人都记错了祖神的名字。

所有人都以为奥普瑞尔是曾经古兰人的祖神，然而他们不知道，也似乎早已遗忘，赛普瑞尔才是古兰人的祖神。

“模因！不，这是阴谋！”

扎卡不假思索地认定，这一切必然是疯狂博士的阴谋。

没错，一定是疯狂博士的切片在捣鬼，对方肯定施展了某种手段，炮制出“主神奥普瑞尔”，这背后必定藏着一个宏大的阴谋。

待扎卡离开后，王座上的身影发出一声叹息：“白茗，是非对错已不重要。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了你，那便也没有我在意的东西。

既然如此，这个世界无需我拯救，只盼神皇能拯救它，解救我们这些被诅咒束缚在王座上的人。”

……

“编制真是神奇，那些该死的叛徒竟然为了秩序与身份，全部背叛了伟大目标，拜倒在那个伪神的脚下！”

鸟头面具大祭司不断发牢骚。

毕竟因为新兴的暗影教会，他第二时代的所有祖神教会成员，一夜间全部“洗白”，加入暗影教会，成为帝国正白旗双头鹰势力的一部分。

“别这么说嘛，老鸟。

毕竟号召我们的暗影教会大贤者，曾是混沌教会的成员。论资历，他比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深！”

“我根本不认识混沌教会里有这么个人。

而且我们混沌教会曾经的领导者——疯狂博士，他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是从第四时代来的时间旅行者。

按理说，他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

鸟头大祭司说到这，想起原着中那位欺骗自己的师傅——索兰菲亚的女仆。

那个在第二时代创造混沌教会，将自己视为工具的师傅在第三时代利用自己创造幕星，最后将自己当做燃料，当做登神仪式的祭品，开启了那苍白的王座。

“他当然不在这个时代，因为我也不是那位疯狂博士。”

一道身披斗篷的身影现身，正是扎卡。

“你承认自己不是疯狂博士，那为何还打着他的名号招揽我的部下？”

章鱼面具大祭司走上前来质问道。

毕竟在第二时代，他们的罪主大章鱼已被白茗一剑斩杀。如今教会成员道心破碎，信仰崩塌，沦为危险的无信之徒。

这些失去信仰依托的无信之徒，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飘摇不定。

当他们遭遇新的信仰曙光时，一部分人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其中，转变成狂热的新信徒，将曾经的信仰彻底抛诸脑后；

而另一部分人则会深陷绝望的泥沼，道心彻底崩解，选择追随死去的神一同赴死。

就像古代某些宗教团体，当他们信奉的教主离世或被推翻后，有些虔诚至极的信徒会选择自焚、绝食等方式，以殉葬的形式来表达对信仰的忠诚与绝望。

在他们看来，失去了所信奉的神，生存便失去了意义 。

“谁说我是以疯狂博士的名号招揽他们的？我是以他实验体的名义。”

“等等，实验体是什么意思？你是他的几号实验体？”

“哪有什么几号。他只有三个他认为的实验：第一个是他自己，0号实验体；第二个是他的妻子；第三个就是我。

虽然我明面上是2号实验体，但实际上是他第三个创造出来的实验体，也是他的助手。”

说完，扎卡不再隐藏气息，掀开兜帽，露出卡姿兰大眼睛的兔子模样。

与普通兔子相比，除了肚脐上贴着创可贴，以及直立行走的姿态，并无其他不同。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这么快就臣服了。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屈服！”章鱼面具大祭司正气凛然地说道。

“拜托你先站起来说话行吗？

你这样跪着，让我很尴尬。”鸟头大祭司看着这位嘴上“正义凛然”的章鱼大祭司，但身体却跪的比谁都快的家伙。

疯狂博士作为混沌教会的药剂师兼基因科学家，其威名并非源于自身，而是他创造的实验体。

他一生共创造三个核心实验体——以妻子、自己和2号助手为原型。

此外还有众多低级实验体，每个时代肆虐世界的灾难，大多由这些实验体引发。

可以说，疯狂博士本人威胁有限，但他的实验体却极具破坏力。

眼前这只兔子模样的扎卡，身为2号助手，掌握着无数血肉诅咒科技，其肉体更隐藏着诸多未知手段。

“大家快请起。

现在我们来谈正事：我想出资打造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神印王座，支援第三时代，完成那段被截断的历史。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有资源的出资源，没资源的出人，我一概接纳。

我们需要大量特殊手段与命运之力，铸造出第三时代救世主所需的神印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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