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被苏烬轻巧避开,落在雪地里没了声响。朝凌言挪了挪,压低声音道:“好了,不逗你了。过来,我真给你看看伤口。”
凌言别过脸不理他,火堆的暖光落在他侧脸,将那抹未褪的红晕衬得愈发明显,像落了层胭脂。
苏烬的指尖又探了过来,轻轻落在凌言的衣襟系带处。这次凌言没有再躲,只缓缓阖了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外袍的系带被苏烬指尖轻巧一挑便松了,布料顺着肩线滑落少许,露出颈侧那片暧昧的红痕。火光在敞开的衣襟间明明灭灭,将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照得愈发清晰。
他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连带着呼吸都放轻了些。
苏烬的动作很慢,里衣的领口被他一点点拨开,露出锁骨处细密的红痕,再往下,便是胸口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周围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却被几道新鲜的红痕缠绕着,添了几分靡丽的疼。
“嘶……”凌言终是没忍住,倒抽了口冷气,袒露的姿态太过难堪,尤其在霍念和云风禾面前。他偏过头,将脸埋在臂弯里,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恰在此时,霍念刚翻动完烤鸡,抬头想问问苏烬伤口如何,目光却直直撞进凌言敞开的衣襟里。
少年手里的树枝掉在火堆里,火星子溅起老高。他猛地顿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些蜿蜒在白皙皮肤上的红痕,再联想到方才泉池边的声响、凌言反常的脸红、苏烬那句“夫君”……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瞬间清明过来。
原来不是风寒,也不是温泉太烫……霍念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比火上的烤鸡还要烫,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偷偷回头看了眼云风禾,对方正垂着眼,察觉到他的目光,只轻轻摇了摇头,眼底藏着点无奈的笑意,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别作声。
霍念抿了抿嘴,飞快地转回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盯着火堆。
苏烬像是没察觉身后的动静,取过一旁的伤药,指尖沾了点药膏,小心翼翼地往凌言伤口上涂。
药膏带着清凉的薄荷味,冲淡了些许灼热感。他的动作很轻,指腹摩挲过伤口周围的皮肤,引得凌言又是一阵轻颤。
“忍忍。”苏烬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
凌言没应声,只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小猫的呜咽。他能感觉到霍念那道滚烫的视线,虽知对方已低下头,却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刻裹紧衣服躲起来。
苏烬涂完药,取过干净的布条,一圈圈缠在凌言胸口。布料绕过脖颈时,不小心蹭到颈侧的红痕,凌言“唔”了一声,伸手按住他的手:“好了……”
“还没系牢。”苏烬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苏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飞快地系好结,才松开手,替他拢好衣襟。
凌言猛地睁开眼,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力气,那眼神倒像是撒娇多过生气。他整理着衣襟,指尖还在发颤,脖颈处的红痕被布料掩去,却掩不住耳根那抹经久不散的红。
火堆旁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柴火噼啪作响,和雪粒敲打着枯枝的轻响。霍念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闷闷地说了句:“鸡……鸡好了。”
云风禾低笑一声,取下烤鸡,用匕首割了块最嫩的递到凌言面前:“凌宗师,尝尝?”
凌言接过,指尖碰到温热的鸡肉,才觉出些暖意。他低头咬了一小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苏烬,对方正看着他,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像藏了满袖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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