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眼睛一亮,连忙俯身把那小瓶捡起来,拧开瓶塞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又从旁边摸了块干净的帕子,抬头对苏烬扬了扬下巴:“手伸来,我看看。”
苏烬乖乖地把手递过去,虎口那道伤确实不深,但被寒气浸得有些发紫。凌言用指尖沾了点水,不知何时从哪个瓷瓶里倒的,小心翼翼地擦过伤口边缘,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巴图站在门口,举着托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看着凌仙君平日里清冷得像块冰,此刻却对着苏烬那道小伤口认真得不行,连耳尖都透着点红。
而那位“狐仙大人”则垂着眼,任由凌仙君摆弄,唇角还噙着点笑,哪有半分夜里火光里的凌厉?
“好了。”凌言把药按在伤口上,指尖凝起一丝微光,看着那道红痕慢慢淡下去,才松了口气,将帕子叠好塞进袖中,又开始慢吞吞地往乾坤囊里捡东西。
苏烬也跟着弯腰,把那支银簪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塞进凌言手里:“这不是上次在江南顺手买的?怎么也扔进去了。”
凌言指尖捏着冰凉的簪子,耳尖更热了:“当时看好看,就……忘了拿出来。”
巴图轻手轻脚地把托盘放在矮桌上,烤羊肉的香气混着奶豆腐的醇厚漫开来。他咳了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些:“那个……两位仙君,先吃点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凌言抬头看他,点了点头,把簪子胡乱塞进乾坤囊,又被苏烬笑着抽出来,别在他自己的衣襟上:“先别塞,等会儿又找不着。”
凌言将最后一枚玉坠塞进乾坤囊,系带系了个不算规整的结,抬眼看向里屋的布帘。云风禾正坐在炕边,指尖轻轻搭在霍念腕上,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风禾,”凌言扬声,“过来吃些东西。”他顿了顿,补充道,“霍念没事,就是寒气入体发了高热,等会儿我再用灵力给他清一清,不碍事的。”
布帘后传来云风禾温和的声音:“凌宗师,我不饿。”他指尖动了动,替霍念掖了掖被角,“他睡得不安稳,眉头总皱着,我守着他更放心。”
“云公子放心!”巴图连忙接话,指了指灶房的方向,“我婆娘正给他熬着驱寒的羊肉粥呢,多加了生姜和胡椒,热乎得很,等会儿盛过去,保准喝了就舒坦!凌宗师别惦记,里头暖和,冻不着。”
凌言颔首:“多谢。”
苏烬已拿起一块烤得焦香的羊肉,见巴图还站在桌边搓着手,眼神里带着拘谨,便笑着扬了扬下巴:“坐啊,愣着干什么?”
他咬了口肉,含糊道,“昨天傍晚在客栈,你还跟我们同桌喝酒,怎么这会儿倒客气起来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放下羊肉,用帕子擦了擦手,目光扫过巴图壮实的身板:“再说了,吃完你还得给我们带路进黑松林呢。怎么,不敢去?”
巴图被这话一激,脖子顿时梗了起来,方才那点敬畏被压了下去,草原汉子的豪爽劲儿又冒了上来。
他一拍大腿,在矮凳上坐下,拿起一块最大的烤羊肉塞进嘴里,含糊道:“怕啥?我巴图打小在黑松林边上长大,年轻时跟熊瞎子都搏斗过,还能被几只冰虫子吓住?”
他嚼着肉,眼神亮了起来:“再说了,有狐仙大人和凌仙君在,我怕个球!就是……就是那林子里岔路多,有几处老林子连我们部落的老人都不敢进,我得好好想想路。”
“这就对了。”苏烬笑着给他递过一皮囊马奶酒,“先吃饱喝足,有力气才好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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