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擦拭完一块牌位的张麒麟，动作极其自然地停顿了一下。

他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没有任何征兆地转向了江小鱼。

目光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却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瞬间穿透了祠堂内昏暗的空气，精准地钉在江小鱼身上。

仿佛在问他的目的。

江小鱼脸上的痞笑瞬间僵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外面零下几十度的风雪还要刺骨。

他感觉自己像被某种史前巨兽盯住的兔子，血液都快冻住了。

祖宗的战力天花板名不虚传，但凡他冷酷无情一点，九门早就没了。

张麒麟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仅仅一瞬，便移开了，仿佛只是随意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继续擦拭下一块牌位。

这个人没有出现过。

不过他既然能回来。

多一个变数又怎么样。

瞎子在身边就好。

就武力值来说，杀他很容易。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张麒麟了。

他只要瞎子活着在他身边，其他的不重要。

黑瞎子带着江小鱼出去了，留下张小树跟哑巴说话。

虽然两个哑巴怎么说话是个问题。

祠堂厚重的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张小树跟在张麒麟身后，脚步还有些发飘。

他偷偷觑着前方那个挺拔如松的背影，族长周身萦绕的冷冽气息似乎比祠堂内的更重，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回归本源的安稳感。

两人一路无言，只有靴子踩在厚厚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张小树满肚子的话，但对着张麒麟沉默如冰山的侧脸，他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试着模仿族长那沉静无波的表情，却只显得笨拙而僵硬。

只是组织下了语言把他跟江小鱼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麒麟安静的听着，也把族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是走是留他自己决定。

这样的话，他讲过很多遍。

黑瞎子和江小鱼是两个健谈的。

他们说着说着就去厨房做饭了。

江小鱼看到了张家的农场，鸡鸭牛羊，还有鱼塘，啧啧，很丰盛啊。

他本来以为是黑瞎子打理的，黑瞎子说不是，是张先生打理的。

他呀，只负责做菜，洗衣服。

江小鱼：。。。。

这人是在炫耀吗。

没事，那就比拼下厨艺了。

于是两个话多的，一个个都在秀自己的厨艺。

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锅铲叮当，蒸汽氤氲。

黑瞎子系着条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洗得发白的围裙，正麻利地颠着炒锅，一股浓郁的酱香混合着辣椒的辛香弥漫开来。

江小鱼则占据了一个案板，手起刀落，切菜的节奏又快又稳。

细如发丝的姜丝在他刀下流水般淌出，嘴里还不停：

“黑爷您这火候，啧啧，讲究！

不过我这道‘踏雪寻梅’，讲究的就是个原汁原味，鲜嫩爽口，您那重口味可别喧宾夺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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