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钱的味道啊,江小鱼终于知道了土豪,土鳖,世家,千年家族的区别了。
就是不看钱,不看人。
任何角度的蔑视你。
当然人家可能没这个意思,纯粹就是面无表情,可是架不住别人长得好啊。
江小鱼就会自动脑补配音了。
张麒麟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也不知道后面有人蛐蛐他。
他径直走向张家深处一座最为高大、也最为森严的建筑。
那建筑样式极为古老,飞檐斗拱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却不见丝毫颓败,反而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厚重与冰冷。
巨大的木门紧闭,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肃穆感。
黑瞎子快走两步,熟门熟路地推开旁边一扇不起眼的侧门,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冰冷石壁和淡淡香火气的味道涌了出来。
“哑巴,祠堂到了。”
他回头冲张小树和江小鱼咧嘴一笑,墨镜在昏暗的光线下反着微光,“规矩点儿,小鱼儿,进去后别乱摸乱看啊,小心机关把你串成糖葫芦。”
江小鱼立刻收回了下意识想摸门框的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黑爷您放心,我惜命着呢。”
他暗暗心惊,这地方果然机关多,连黑瞎子都特意提醒。
张麒麟率先走了进去。
祠堂内部空间极大,光线异常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在巨大的石柱间幽幽燃烧,投下摇曳不定的昏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
最深处,是一面几乎顶到穹顶的巨大石壁,上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不清的牌位。
如同沉默的士兵阵列,俯视着进入此地的生灵。
每一个牌位都漆黑如墨,上面刻着银色的古篆,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张小树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和无法抗拒的威压感瞬间压住了他。
他双腿微微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这就是张家历代祖先长眠之所,是张家血脉与力量的终极象征。
祠堂。
张麒麟走到石壁前,并未立刻做什么。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影挺拔如松,与那浩瀚如星海的牌位群融为一体,仿佛他本身也是其中一块沉默的黑石。
就像所有张家人站在历史长河中所做的一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江小鱼注意到张麒麟的左手极其自然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动了一下。
然后,江小鱼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张麒麟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竟然从他那身深色衣服的口袋里,极其熟练又无比自然地抽出了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深灰色的抹布?!
江小鱼:“……”
他觉得自己可能风雪太大,冻出幻觉了。
张麒麟旁若无人地展开了那块抹布。
他抬手,开始擦拭离他最近的一块牌位。
他的动作很轻,很稳,指尖拂过冰冷的牌位表面。
神情专注。
黑瞎子抱着胳膊斜倚在一根石柱上,墨镜后的眼神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笑意,仿佛在欣赏哑巴难得的贤惠时刻。
哑巴,孝子贤孙啊。
不像他们家。
他们都不管这些的。
张小树看着族长那平静无波、却带虔诚的侧脸,要不,他也擦擦。
可是他也没抹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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