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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望春春归(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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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珩起身关了窗户,朝着亦维司低声问道:“这里可是说话的地方?”

“今日已将清宴楼关张,此处清幽,无妨。”亦维司朝裴少珩示意。

“不瞒二位,”裴少珩复又斟酒,端托起酒杯朝着公仪淏卿虚敬:“我亦有此心。”

公仪淏卿面露倾赞,抬臂回敬。

亦维司自顾自斟酒:“你二人可有良策?”

裴少珩盯着酒樽蹙眉细思。

公仪淏卿甩袖决然:“活人血祭本就天理难容,官家乃圣君,淏卿愿上表以谏。”

“不可。”裴少珩出言打断:“此事非同小可,当需从长计议。”

公仪淏卿清正刚直,不消想便可知他首策既为上谏。

官家虽多番宽纵于公仪淏卿,陵庙祖宗之事,事关重大,历朝先例是一层,官家天颜又是一层,若公仪淏卿真的将折子递上去,只怕不会就是往日里斥责几声那么简单了。

“我只陈情言表,又非死谏。”公仪淏卿仰头饮酒,心却烦郁。

若能救此后万民,他死不足惜,可眼下,他却不能。

而今早汴京学子官员早不复当日少年意气。

谁人敢用身家性命同他一起上谏?

只怕到时参他的奏章又能从宣德殿抬回两大箱。

“少珩可有良策?”公仪淏卿搁盏看向裴少珩。

裴少珩垂手按几,无奈愧欠道:“暂无良策。”

“维司有何高见?”公仪淏卿将希望放在亦维司身上。

“此事难为,而非勿能为。”

亦维司指腹沿着酒樽雕纹轻挲,缓缓抬眼。

“哦?”公仪淏卿眸中霎时恢复神采:“此话怎讲?”

见公仪淏卿同裴少珩均屏息凝神,亦维司放下酒樽压低声量道:“生祭画师本属敬奉祖宗鬼神,活人哪里斗得过祖宗鬼神?”

“这……”裴少珩听得云里雾里:“你这是何意?”

不是说寻法子救画师吗?怎得还将鬼神扯了进来?

亦维司勾唇冷笑:“只有鬼神才斗得过鬼神。”

见亦维司故作高深,公仪淏卿忙道:“莫要卖关子,快详尽道来。”

亦维司凑近些许:“明日琼林宫宴,正是祖宗天象显灵的好时日。”

“你……”裴少珩面色蓦地浮上异色。

这家伙好生大胆,连天家祖宗也敢拿来坑蒙亵渎。

“此法并不磊落……”公仪淏卿面露难色,似不赞同。

亦维司摊了摊手:“我只这一计,你二人可另有良策?”

公仪淏卿同裴少珩噎语对视一眼,而后道:“若无神迹,官家如何能轻信?”

“啪——”

亦维司凤眸轻挑,薄唇微勾,撑开玉骨翻手挽了个漂亮的扇花。

“神迹嘛,已经有人替咱们送上去了。”

汴京禁城宣德殿。

殿中金鼎冰鉴淌着清蒙白雾,绕着瑞脑香腾起的甘冽青烟的融成一室清凉,将外间炎炎暑热尽数阻隔。

御前案上规整得摆着几摞奏疏,乾昭帝提笔入砚,饱蘸丹砂。

沉闷肃穆的大殿里倏而响起几声脚步,银攒丝水云纹滚边的墨色袍裾兀自闯入帝王眼帘。

“儿臣参见父皇。”袔翊冷声如玉,鲜见的行了大礼。

宣德殿又复往日寂然。

良久,御案前才施施然掷下一句。

“朕御赐仪辇,你却骑马而归。”

乾昭帝声量如常语气却带有三分疏淡。

“儿臣知罪,儿臣自分无成大事,感愧皇恩,故不敢乘。”

乾昭帝嗡哼一声,不欲搭理袔翊的托辞。

“临川的事办的不错,比宣王强多了。”乾昭帝随手将批完的奏疏丢给袔翊。

“北蛮入城屠民,罪原不在三哥。”袔翊边恭声回话边打开奏章浏览了个大致。

“虢国储君同北蛮皇室联谊,朕欲让袔晟出使,你意下如何?”

“五哥端重,自是可行,不知所携礼官是何人?”袔翊合上奏疏,递给了内监大总管梁寿。

“袔晟作礼官。”

袔翊垂眸视地,琢磨着乾昭帝的心思。

“你携他去。”乾昭帝净了净笔尖,将狼毫挂回笔山。

“儿臣遵旨。”袔翊声清无澜,面色如常。

“你还有何事?”乾昭帝松了松紧绷的腰背。

“此去临川,儿臣偶得一物,特来献于父王。”

梁寿闻声接过红绢呈置御前。

绢布之下是半枚雕螭纹玉石,玉体青黄,中有黄色褐沁,自交龙钮截断,不足半枚。

乾昭帝心下一惊,不敢置信地抬起玉石,只见玉底刻有端正二字。

“永昌”

乾昭帝霎时挺直腰背,紫地金沙龙袍内已是浮起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这是……”

乾昭帝盯着二字,顷刻间脸上风云变化,眸光由冷转喜。

“这是御章碧玺?”

乾昭帝面上笑意愈弄,无比珍视地托起这枚碎玺细瞧。

御章碧玺原属大胤王朝,百年前大胤王朝没落,五州动荡,战乱频发,乱世之中唯圊,虢,东虞,北蛮,启夏五国起世,六年前,启夏遭东虞灭国,造今日四国鼎立之局。

传言,得御章碧玺者,承胤帝遗志,称帝诸国。

汴京汝阳王府。

十一悄无声息地往檀木案上呈了一盏白瓷清茶。

“世孙?”十一轻唤。

“裴少珩回神应了一声。

见裴少珩面色微凝,十一面生忧色,辰日里出去还好端端,这是怎的了?

“衾儿可安好?”裴少珩面色稍缓,饮了口茶问道。

“衾姑娘事事均安。”十一答话。

“东西可送去了?”裴少珩眸色又复柔润。

“送去了!”十一扬着下颌一脸骄傲,讨赏一般:“奴才不仅送去了,还带回来一样!”

闻言,裴少珩忙搁盏抬眸。

“是什么?”

十一复又从衣襟里将那信封掏出呈上。

鼓鼓囊囊的信封现下已变成薄薄的一片。

裴少珩沿边儿小心地拆开信封,只见信封内只有自己送出的方寸小笺。

裴少珩探指将小笺抽出。

透白的小笺携着玉兰花香曝露在琥珀色的光晕中。

只见那写着“望春”二字的纸背隐有两个隽秀的小字。

“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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