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厨房拐角的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三个黑衣男女正把两个女仆按在料理台上，青灰色的手指掐着女仆的脖子，嘴角溢出的暗红液体顺着下巴往下滴。其中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抬头时，唐亭看见他眼白泛着浑浊的黄，像浸了血的玻璃珠。

“啊 ——！” 尖叫冲破喉咙的刹那，唐亭的腿像灌了铅，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那！” 黑衣女人突然转头，尖牙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甩开女仆就朝她扑来。

手腕被猛地拽住时，唐亭才回过神。是母亲，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鬓角的碎发都在发抖，却死死捏着她的手往卧室跑：“别回头！”

唐母的卧室分内外两间，外室改造成了佛堂，供着观音像和香炉。母亲把她推进内室的衣柜，反手锁上门：“无论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来！”

随后便是震耳的打砸声。香炉摔碎的脆响，母亲的怒喝 “你们这群畜生”，还有无数尖利的嘶吼，像有十几头野兽闯进了佛堂。唐亭捂着嘴蹲在衣柜里，听着母亲的声音从高亢到微弱，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敢撬开衣柜缝。外室的观音像被推倒在地，香炉碎片混着暗红的血，母亲的身影不见了。

唐亭顺着排水管爬下一楼时，小腿被磨得血肉模糊。可刚落地，就听见后花园的小树林里传来鬼哭狼嚎，黑影在树影里窜动，比厨房的黑衣人还多。她连滚带爬躲进杂物室，抓起墙角的拖把棍，才算有了点微不足道的依靠。

“咔哒。”

杂物室的门锁突然转动。

唐亭的呼吸瞬间停住，死死攥着木棍，指缝里渗出汗来。门板被推开道缝，只看见只青灰色的手，正顺着门框缓缓摸进来 —— 指甲缝里还沾着未干的血。

她猛地往后缩，后背撞在堆旧书箱上，发出 “哗啦” 的声响。

“找到你了。” 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门缝里探进颗脑袋，黄浊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唐亭举起木棍的刹那，突然想起妆盒里的护身符。那微弱的红光此刻像根救命稻草，在记忆里反复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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