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再问你,今夜谁会来此?”梅剑之抵着剑问。
那人颤抖着回道:“我、我不知啊.....啊对了,对了,听别的师兄们说,是从远处来的一位贵客,可那贵客.....那贵客究竟是谁,我真的不知......”说着,几乎欲哭出声来。
梅剑之、慕容离相视一望,瞧这人一脸惧色,手足发抖,想来是真不知情,掌缘劈到他后颈,那杂役立时晕厥。梅剑之将他拖到草丛堆里,没行几步,心想山顶极冷,别再给冻死了,又挪他身子到背风处,这才与慕容离离开。
待到傍晚时分,二人隐隐听到院外喧嚣,轻手轻脚地从柴房遁出,跃至一座高处房顶,见十几个赤衫弟子从大门进入,抬着一大团物事,径直来到大雄宝殿后方的居所。廊院楼梯,之前已有弟子清扫,两人抱起那团物事,拆去封皮,露出条暗红色鞍毯,仔仔细细地从一间屋子门口铺到院子里,又拼起一块接到院外。
此一时期,地毯之类尚不多见,除了皇亲贵胄,亦或是边境上的游牧民族,普通百姓铺得起此贵重之物的寥寥无几。嵩阳派在武林中,不过是个名声不济的三流门派,又与嵩山派相斗数载,多有死伤,论起财力,谁也没比谁强上多少。
梅剑之和慕容离在房顶看得分外清楚,疑惑那重要人物到底什么来头,竟令得嵩阳派举上下之力大出手笔,精心布置。
几个弟子收拾完毕,又端了几盆绿叶盆栽摆到屋中,点上香炉,这才掩门离去。
梅剑之微微一愣,回想那日所见的杨阳生衣着朴素,便是座下轮椅,也为寻常木料打造,料想他断然不会耗费财物,用到自己身上。那这间屋子,必是付景光口中所说的“重要人物”卧榻。
二人趁弟子驶离庭院,翻到房后的树丛,寻了个隐蔽处躲将起来。不多时天色便渐渐暗了下去。透过缝隙,见越来越多的赤衫弟子来到,无不神情紧张。料想那重要人物便即来到,心中既惊异又好奇。
谁知躲了一个时辰左右,仍不见人来。值守弟子东张西望,寒风刺骨吹袭,报怨不止。梅剑之与慕容离恐给人察觉,几乎不敢妄动,这般蹲得久了,只觉两腿酸麻。
梅剑之心中隐隐懊悔:“我与阿离为寻玄肃而来,却给这劳什子重要人物吸引了去,凭白耽误了半日功夫。”旋即又想:“寻常弟子不知玄肃掌门踪迹,抓来也是无用,不如等到午夜,直接捉了那杨阳生逼问的好。”这般打定主意,便不愿再空守,握了握慕容离手,示意离开。
刚欲起身,只听付景光的音声传来:“别守着了,都散了吧!大师今日不来啦!”十几个弟子嘟嘟囔囔,抻腰捶背,四下散去。
两人守了个空,各觉闷丧,悄默声返回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梅剑之将适才计策与慕容离低声说将,慕容离也觉可行,遂等夜半众人熟睡,再潜入杨阳生房间将他拿下。
窗外风声呜咽,搅得枝头哗哗作响。不知过了多久,月光为浓云遮蔽,黯淡一片。梅剑之、慕容离驱使轻功无声无息地跃上屋顶,几个箭步穿梭,重新来到那院舍房顶。但见白日里精心布置的屋内烛火摇曳,从窗棂中照出三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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