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黄沙与血雾弥漫,战马飞身踏过一具尸体。
“放箭!放箭!射死他!”
巍峨的城墙直入天际,铺天盖地的箭雨,冰冷的箭芒仿佛刺入士兵的瞳孔。
这时,领头佩戴鬼神面具的将军,声音透过面具:“继续冲锋!”
他的继续冲锋,不是给我冲锋,而是跟我冲锋。
一人一马一红缨斩落无数箭矢,银鞍铁骑,玄甲骁勇,为后来士兵开拓出一条笔直的道路。
弃马轻点城墙,甲胄深邃得人心底发寒,突然一个发力,他越过城墙,玄枪穿过匈奴身体,斩下缺口,后方血色洪流顺势攀登。
时不时有攀登者被守城一箭射中要害,跌落城墙,但那一杆红缨玄枪下,更多的是守城方残破零碎的尸体。
守城方杀敌数追不上被杀的数量。
皆为血肉凡胎,求生是本能,凶名赫赫的草原士兵也不例外。
但他们又不敢相信此刻的颓势。
大梁重文轻武到了入魔的地步,山河破碎不过是必然,他们早已将大梁当作囊中之物,谁能想到大梁出了个温辞!
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神,即使侥幸活下来,定然亦会一生为之惊竦。
“等等!”
敌方将军大喊。
短距离交战,长刀出鞘,守城士兵不断减少,那手持长刀鬼神面具下的将军,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喊话将军唾骂一声匈奴语,位于高处箭楼:“温将军!你看看我们把谁抓来了!”
温辞一甩刀上鲜血,终于面向那箭楼喊话的将军。
两军交战,情报先行,他自是知晓喊话将领的来历。
胡尔曼,行军风格以阴险狡诈着称,只要能赢得战争,不论手段,擅长攻心,从内部溃败敌人。
也正是温辞需要的敌人。
两军将领谈判,双方士兵打斗暂缓。
胡尔曼一双粗糙大手钳制住一个人影,在众多将士的目光下,扯下人影头上的麻袋,露出一位细皮嫩肉的青年。
青年哪怕姿容狼狈,也能看出其不凡的出身,战场血气呛鼻,他压下嫌弃,表现出了将士们喜欢的大义凛然:
“阿辞!不要救我!杀了他们!”
“将军!是六皇子!”
“将军!”
温辞低沉的嗓音传出面具:“殿下本该身处层层保护下的大本营,为何于此?”
负责此事的将士抱拳认罚。
但如今不是惩处的时候,将士纷纷进言:“将军,救救六皇子吧,现今皇权不稳,六皇子很可能……”
“对,而且据说那位就剩了两位皇子,六皇子很可能继承大殿啊!届时我们……”
他们看似急切劝导温辞救下那六皇子。
实则他们心里有数,没人觉得温辞会放弃六皇子。
因为六皇子不仅是六皇子,还是和温辞刚刚拜堂成亲,只差进入洞房的新婚之人。
虽由于战事,暂未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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