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羽抬眸,浑身绷紧挡在最前方的瞬间,张爻盖在被子下的双手,狠狠握成了拳。
青筋在手背上短暂地绷起,又无力地松开,像在噩梦里挣扎。
“姐!不行!太多了!快!快退回去!”
土拨鼠眼尖,嘶哑着嗓子吼,和剩下几个还有点力气的兄弟,手忙脚乱地抬着病床就往回缩。
白羽一人挡在楼梯口,边退边杀,右手钢管带着风声,捅进一个冲上来暴徒的肚子,双手用力往回拔。
侧面一个举着砍刀的家伙,瞅准空档,兜头就朝白羽的天灵盖劈下。
白羽瞳孔聚缩,钢管还卡在死人肚里拔不出来,力气也早耗干,根本躲不开。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脑子里只剩下张爻那张安静的脸。
预想中的剧痛没来。
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闷哼,还有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紧接着,是那个举刀暴徒杀猪般的惨嚎。
白羽猛地睁开眼,只见那个家伙,倒飞出去砸在地上,手里的刀在她眼前“当啷”掉地。
土拨鼠几人抬着床板,眼珠子瞪出眼眶,下巴都要脱臼,跟活见鬼一样。
张爻踹完人,半跪在床上喘粗气,而她伸出去握刀的左手,正滴答往下淌血。
她腿软的跳下地,一把将还愣神的白羽拽到自己身后。
撕下床单布条,草草裹紧左手,动作有些僵硬,像是生锈的机器刚启动。
“护着她,后退。”
声音嘶哑干涩,口齿不清,但那股子熟悉狠儿已经冒了头。
弯腰从尸体旁抄起两根沾血钢管,迈开还发软的腿,迎着那黑压压涌上来的暴徒就砸了上去。
“日你先人!敢惦记我老婆!!!”
动作起初滞涩,胳膊腿儿像是忘了怎么打架。
好在白羽天天给她按摩,营养液也没断过,底子还在,几棍子抡开,那股子活阎王的凶性就彻底回来了。
“来啊——!”
两根钢管在她手里舞成了大风车,管他脑袋肩膀,沾着就倒。
人脑瓜子跟西瓜一样,砸下去就是一片红白飞溅,下手又黑又准。
狭窄楼梯口,她一个人堵在那儿,硬是把冲上来的暴徒杀得人仰马翻。
“跑——?!”
脚底下的尸体越堆越高,踩着尸堆往下迈步,黏糊糊的血顺着她下巴颏往下淌。
白羽靠在墙上,看着她那异常凶狠,大杀四方的背影。
嘴角就一点点往上翘,笑着笑着,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可那嘴角还是翘着,眉眼弯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活过来的身影。
后面那些暴徒,被张爻这不要命的打法,还有那煞神附体的气势,硬生生给镇住。
“鬼啊——!”
不知谁先崩溃地嚎了一嗓子,后面人一听,也顾不上抢,掉头就跑,又冲向了别的目标。
张爻拄着钢管,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汗,甩了甩震发麻的手腕。
“玛德...躺久了...手都生...”
还没叨叨完,后背猛地一沉。
白羽整个人扑了上来,两条硌人胳膊从后面死死勒住她的腰,勒得张爻差点断气。
冰凉脸颊贴上她汗津津的后脖颈,滚烫眼泪无声汹涌,洇湿了她的衣领。
白羽肩膀在她背上剧烈地颤抖,像一片寒风里最后坚持的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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