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那边更惨,一条胳膊被剁了两刀,血跟开了闸似的往外喷。
他疼得眼前发黑,用牙撕下衣服,胡乱往那恐怖伤口上一勒,另一只手抡着撬棍,死顶着不退。
小小的病房,里外都成了血池子。
白羽像从血海里爬出来的煞神,死死钉在张爻病床前。
用卷刃破刀和麻木胳膊,把爬窗的人变成堆叠的死尸。
外间,土拨鼠和他那帮浑身挂彩的兄弟,在鬼哭狼嚎的暴乱里,硬生生给里屋那两张脸,撑住了一小块摇摇欲坠的地盘。
每一次撞击,每一次刀砍斧劈,都让这地盘晃得更厉害。
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人牙酸,可那几声变了调的嘶吼怒骂,愣是让它没塌下去。
暴乱跟疯狗似的,没完没了,硬是啃了两天两夜。
土拨鼠几人早累成了死狗,一个个瘫在墙角,呼哧带喘,话都说不利索。
老牛和另一个兄弟最惨,脸色灰败,都在咬牙死撑着。
白羽也好不到哪去,胳膊腿儿跟灌铅一样沉,重伤没有,轻伤不缺,站着都打晃,全凭一口气吊着。
可魔都基地人太多了,像捅了蜂窝,砍倒一片,后面又涌上来一群,根本看不到头。
更要命的是,后头冲进来的那几波人,眼神更凶,下手更狠,跟基地里饿急眼的不太一样。
土拨鼠他们拼了老命也扛不住,防线眼看就要崩。
白羽眼疾手快,一根钢管捅进想抹土拨鼠脖子的家伙心窝,才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
暴乱越闹越邪乎,白羽一边砍人,一边心里犯嘀咕。
开头是乱,纯粹饿疯了抢,可这后劲儿,不对!
像是基地外围防御失守,最后那点武装力量,全缩在市政仓库那片儿死扛。
医院、市政、仓库...这三个地方挨得最狠,像有人指挥一样。
而且人群里,混着些眉眼轮廓,看着就别扭的人,可张嘴骂娘又全是地道华国话,透着一股子怪。
除了他们这间屋,医院里早没其他活人,医护人员更是被暴徒折磨致死。
走廊楼梯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血腥味儿浓得呛鼻子。
电断了,整个医院黑咕隆咚,张爻身上那些滴答仪器,屏幕全黑。
营养液的袋子也见了底,管子里的液体半天不往下走一滴。
白羽喘着粗气,把手里两把卷刃豁口的剁骨刀“哐当”扔地上。
从死人堆里扒拉出一根尖头钢管,从尸体身上撕下布条,将钢管死死缠在右手上。
左手拉住张爻的病床扶手,嗓子哑得快冒烟。
“走,找药,挪地方。”
土拨鼠几人,咬牙互相搀扶着爬起,也顾不上疼,七手八脚帮忙抬人。
一群人抬着床板,在堆满尸体的楼道里摸索,刚下到楼梯拐角,就从下面又涌上来一大波人。
个个眼珠通红,手里拎着刀斧钢管,把几人堵了个严严实实,看着白羽淫笑出声,满嘴荤话。
“阿爻...”
白羽侧过头,冰凉手指,轻轻摸了摸张爻苍白的脸,声音疲惫到极点。
“还不想醒吗?...别怕,不想醒...我就去陪你...”
话音落,她猛地抬起那双熬红的眸子,最后一点光烧起来,准备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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