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挡后头——”
一瞬间,矿奴群如被雷击,气息翻涌。
有人紧握矿镐,咬牙欲动;
也有人悄悄退至人群边缘,低声劝家人:“别掺和……他们冲,咱别挡。”
更有人悄然摸向岗哨方向,手里攥着一块写有“四人特征”的破布,准备“换个自由签”。
但下一瞬间,就会被一记铁拳从侧方轰倒。
“你出卖的是——你未来的命。”
那是个沉脸老矿奴,腿瘸,眼瞎一只,却一拳轰断对方门牙。
一旁,一名瘦妇死死护着怀中孩子,躲入掘土后的泥洞,低声哄道:“闭眼、闭嘴,别看他们……我们要活下来。”
另一侧,一群年轻矿奴已疯般抡起破镐,狂吼着冲向营卫。
不是所有人都出手,但出手的,全是把不要命的主,没有退路的人。
铁车碾下,牛胡子犹如狂牛横扫!
“轰!!”
一车撞开十数营卫,血雨飙溅,骨断筋裂!
他怒吼如雷:
“谁敢往前一步,爷就把他撞成渣!!”
矿沟深处,有人终于抬头望他,眼神中透出死灰中的一线火星。
那是整个废人营中,第一次有那么多人,为一件事,毫无勾连,却彼此默契!
但此刻——一声尖啸响起!
“雷大人有令——合围!凡有抵抗者,统统杀光!”
四面钩锁齐发,铁链如蛇舞空而下!
“咔!!”
牛胡子正欲再推矿车,却被五道铁链生生绞住四肢,从半空狠狠扯下!
“咚!”
他重重砸落地面,胸骨塌陷,狂喷鲜血。
他挣扎着将身侧一名年轻矿奴护在身下,血水涌出口鼻,他死死盯着那位少年,嘶声低吼:
“站着……撑下去……就不白死了……别让他们……彻底赢了……”
话音未尽,双眼圆睁,血染铁地。
那少年呆立原地,双手满是牛胡子的血,却忽然颤着伸手,握紧了矿镐。
他望着主监楼方向,泪流满面,却是第一次,挺直了背。
那一刻,矿奴中,有人终于动了。
不是因为命令,而是因为血。
——
与此同时,雷啸风注视着远处浓烟升腾,声音如旧铜铃滚过砂地:
“反抗?”
“这世上,没几个人是为了希望拼命的,多半……只是活够了。”
他放了萧然那批人,就是要借他们,钓出营中“不服之人”。
而后,一举镇压。
让这个废人营,从此不敢生事,更不敢有“站起来”的念头。
这是林庆交给他的任务,但也是他雷啸风自己要完成的“计划”。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枚铁甲指刺,语气森冷:
“他们以为出了几滴血,就能换一片天?”
“那就把他们埋了,埋在他们自己喊出的口号下面。”
他缓缓起身,目光森沉如夜刃,指节轻敲案面:
“至于那个年轻人……”
火光照出他掌中一张新绘画像,上头正是萧然隐匿打扮后的面孔。
雷啸风冷笑,声如沙哑铁皮:
“先让他再跑几步。”
“等一会,我会亲自来请他——下地狱。”
——
废人营的边缘位置,营卫已然发现他们的踪迹。
萧然站在原地,望着远方迷雾硝烟,低声开口:
“他说——站着,才不白死。”
他声音不高,却像在回应一个已经死去的名字。
“今天,每一个人,都不会白死!”
“雷啸天,我要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