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营主监楼,寂如棺室。
雷啸风负手而立,身披黑纹鹤裳,肩垂白发如雪。
那双鹰目落在远处山脚,仿佛能穿透千层尘烟,直接望见那一抹染血的营地。
他身后火盆中,三条长鞭的残骨正被缓缓焚化,发出“噼啪”轻响。
他淡声开口,如落锤钉碑:
“封锁废人营,抓人。”
他顿了顿,目光微垂,像是自语,又像是刻意放慢:
“至于那几个杀人凶手……我要活的。”
火光映在他眼底,宛若一口井中翻涌的水。
“可以先放……他们走,等处理掉那些刺头,再抓到他们,慢慢的折磨……”
“我不想让那几人死的那么痛快。”
身后侍从一愣,欲言又止,却终究低头称“是”。
寥寥数语,却像在废人营上空投下一座铁山。
——
与此同时,废人营西南纵横的巷道里,一行四人正沿着斑驳矿壁急速穿行。
“这条路我,我以前走过很多次了。”陈二秤低声嘶哑,“后来副井三层塌过一次,自此就废了。没人愿意再来这里,连狗都不进。”
“只是很奇怪,雷老鬼的人怎么还没追上来。这很不正常。”
萧然无言,目光锐利,紧随其后。
偶尔低头看着许文山背上的血印,眉间冰霜未化。
老齐走在队尾,一手握刀,一手提着破布包裹的矿道图,只低声一句:
“雷老鬼没追上来,多半是被矿奴给拖住了。等到处理完他们,就会来找我们了。”
——
“咚咚咚——”
营鼓如雷,重锤砸骨!
废人营主营区,铁门齐开,一列列黑甲营卫蜂拥而出,宛如黑潮席卷山腰!
他们身披暗银轻甲,头覆黑铁獬盔,步伐如铁刻机关。
锁棍交叠,长鞭齐举,火烟筒喷出灰红雾焰,将整个废人营瞬间吞入一片血色迷障。
“封死所有井口、道轨、营房!”
“哨楼就地放箭,谁敢踏出一步,格杀勿论!!”
“擒下四贼,任意一人——即赐自由的签文!!!”
……
整座营地仿佛被铁箍封死!
井口上方,铁笼吊起,十余名矿奴挣扎惨叫,被当众斩断手筋,示众于天光之下!
巷道尽头,一名逃出的年轻矿奴刚欲奔逃,一鞭破空!
“啪——!”
长鞭将其连人带骨抽翻,重重砸在矿轨间,抽得血花四溅,死不瞑目!
十数名营卫持熏烟涌入井道,火烟蔓延如毒雾。
一队擒拿兵踩着烟火冲入作业坑中,翻身压制,手起锁落,一瞬锁倒五人!
每擒一人,便立时按入泥水中,声嘶力竭:
“谁挡谁死!!!”
那一刻,废人营真成了“熔炉”,连喘息都像触了禁忌!
矿奴们终于发现,这一次的镇压。
真正的重头戏,不是那几人,而是针对他们而来。
一声冷喝从哨楼传下:
“这是你们最后的活法。”
“这一次不仅要你们屈服,还要你们彻底的臣服。”
“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想法。”
……
一时间,营地再次乱了!
不少老矿奴低头沉思,眉眼惊疑,仿佛那张刻骨规矩碑被雷火劈出裂缝。
也有人悄然倒向黑暗。
更多的——则是血气未凉之人,双手紧握矿镐,死死挡住路口,为萧然等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就在这时,营地深处,一道急促的哨声传出营地。
那是“牛胡子”吹响的。
他是废人营中最凶悍的汉子,曾单人抡镐砸过营卫狗头,如今,眼见众人又被欺负,他第一个怒吼出声!
“挡住营卫,干死这群狗!”
说完,他冲出人群,推起一辆报废矿车,活生生扛到井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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