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指诀往东边岩壁上贴黄符,每贴一张,岩壁就泛起一层青雾。
胡道长则从背囊里掏出个木盒子,掀开时\"扑棱棱\"飞出十几只木鸢,每只木鸢肚子里都塞着引火符——这是他连夜用杂役房的废木料做的,翅膀上还粘着没擦净的木屑。
\"走!\"云栖拽着冯书生、吕书生钻进暗渠。
暗渠比想象中窄,她的道袍被岩壁剐破一道,却顾不上疼。
老桃树新芽的香气在狭小空间里扩散,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冯书生的算珠轻响——他正用算珠敲岩壁,根据回声判断距离。
\"还有三十步。\"吕书生突然压低声音,他的符笔在岩壁上画了道荧光符,\"这里有松动的土,应该是出口。\"
云栖摸出透甲钉,指甲掐住钉尾。
暗渠出口的土块突然簌簌往下掉,她屏住呼吸,看见半张青灰色的脸从外面探进来——是血刃堂的杀手!
\"小心!\"冯书生的算珠\"叮\"地弹在杀手耳后,那杀手闷哼一声栽进来。
云栖的透甲钉跟着刺进他心口,软甲\"嗤\"地裂开,鲜血溅在她手背,却不觉得烫。
\"出来了!\"吕书生扒开土块,外面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
云栖眯着眼睛望去,正看见方首领的蛇杖在人群中晃动——沈砚的长枪挑翻三个杀手,杜铁匠的透甲钉\"噗\"地钉进敌人肩胛骨;蔡道长的迷阵里,十几个黑斗篷正挥着武器乱砍空气;胡道长的木鸢引着火符,把南边的岩壁烧得噼啪响。
\"成了!\"冯书生的算珠突然爆发出金光,十七道身影的气息开始衰减——他在算珠里藏了追踪符,此刻正定位着主防线上的关键节点。
吕书生的符笔蘸着自己的血,在半空画了道巨大的火符,\"轰\"地炸开,把防线的木栅栏烧出个缺口。
云栖的袖中突然发烫,老桃树新芽舒展成四片嫩叶,清香如浪般涌开。
她看见方首领猛地转头,蛇杖上的鳞片\"唰\"地立起,眼底的阴狠几乎凝成实质。
\"小友,你以为...\"
方首领的话被一声炸响打断。
云栖转头,正看见沈砚的长枪刺穿最后一个正面防守的黑斗篷,枪尖挑着对方的面纱甩在地上。
可就在这时,方首领的蛇杖重重砸在地上,地道里突然响起某种古老的吟唱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又像是风穿过空谷。
云栖的脚步顿住。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涌上来,像无形的手,缠住她的脚踝、手腕、喉咙。
沈砚的长枪\"当啷\"落地,他猛地拽住云栖的手,掌心全是冷汗:\"结界!\"
冯书生的算珠串\"啪\"地崩断,九颗算珠滚落在地;吕书生的符笔\"咔\"地断成两截,朱砂溅在岩壁上,像滴滴血珠。
云栖抬头,看见头顶的光线正在扭曲,红的、绿的、紫的光带交织成网,将他们困在中间。
方首领的身影在结界外变得模糊,却能清晰看见他舔了舔嘴唇,蛇杖上的幽绿光芒比之前更盛。
老桃树新芽在袖中剧烈颤抖,清香里透出几分焦灼。
云栖攥紧沈砚的手,听见同伴们急促的呼吸声在结界内回荡。
她望着四周闪烁的光芒,突然想起方才暗渠里那株腐骨草——有些东西,破了一层,才会露出更狠的牙。
而这,不过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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