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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结交中立派(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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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帷马车驶离楚国公府那条肃穆的街道,车轮在融雪的青石板上发出湿漉漉的声响。

车内,秦烈闭目养神,方才书房内铁血凝重的气氛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楚国公的认可与那份沉甸甸的承诺,如同在北疆这盘大棋上,悄然落下了一颗分量极重的砝码。

然而,帝都这盘棋,光有军方元老的支持还远远不够。

那些掌握着清议喉舌、影响着朝野风向的中立派,同样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去南熏坊,陈府。” 秦烈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平静无波。

马车随即转向,朝着帝都文气最盛、聚集了众多清流文官和书院学馆的南熏坊驶去。

南熏坊与楚国公府所在的武勋坊气象迥异。

少了肃杀,多了雅致。

街道两旁多植松竹梅兰,粉墙黛瓦的宅院错落有致,不时可见悬挂着“某某书院”、“某某精舍”匾额的门庭,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息。

陈府位于南熏坊深处,闹中取静。

府邸不大,门楣上只悬着一块朴素的乌木匾额,上书两个清癯有力的隶书大字——“静观”。

这便是当世大儒、清流领袖陈松年陈老先生的府邸。

陈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虽无显赫官职,但德高望重,一言一行皆能影响士林清议,是真正的不涉党争却能左右风向的人物。

此刻,陈府门前颇为热闹,几辆素雅的马车停靠,显然是有人来访。

秦烈的马车在稍远处停下。他没有立刻下车,隔着车帘望去。

只见陈府那扇简朴的黑漆大门敞开,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深蓝儒衫、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站在门阶上送客。

被送出来的是一位身着五品文官常服的中年官员,正对着老者深深作揖,态度极为恭敬。老者便是陈松年,他含笑还礼,气质温润如玉,眼神却清澈睿智,仿佛能洞悉人心。

那官员又说了几句,才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去。

陈松年站在阶上,目光温和地扫过门前,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那辆看似普通却拉车骏马神异、随行护卫气息精悍的青帷马车。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对身边侍立的小童低声吩咐了一句。那小童点点头,快步走下台阶,朝着秦烈的马车走来。

“可是镇北侯爷当面?” 小童在车窗外站定,声音清脆,不卑不亢,“我家先生有请,侯爷请随我来。”

秦烈推开车门下车,依旧是那身低调的玄色常服,对那小童微微颔首:“有劳带路。”

小童引着秦烈,并未走正门,而是从旁边一道不起眼的侧门进入陈府。

府内更是清幽,小径通幽,引着活水,几竿翠竹,几块湖石,布置得素雅而富有禅意,处处透着主人的淡泊心境。

穿过一道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小巧精致的庭院,三面环着抄手游廊。

庭院中心,一株虬劲的老梅树傲然绽放,红梅映雪,暗香浮动。树下,一张石桌,几个石凳。

陈松年已立在梅树下等候,见秦烈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拱手为礼:“镇北侯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朽未曾远迎,失礼了。”

姿态平和,既无刻意亲近,也无疏离冷淡,如同对待一位寻常访客。

“陈老先生折煞晚辈了。”

秦烈快步上前,执晚辈礼,态度恭敬,“冒昧来访,叨扰先生清修,是晚辈失礼才对。”

他目光扫过那株老梅和简朴的石桌石凳,“院中赏梅,清雅高致,先生好意境。” 言语间,目光掠过陈松年腰间悬挂的一块温润玉佩——

羊脂白玉,刻着松竹梅岁寒三友之图,正是当年揽月楼诗会后,陈松年临别相赠的那枚。

也正是凭借此佩,秦烈才得以在京兆府尹赵文正处打开局面,要回了镇北王府被侵占的矿产。

此物,是两人之间一段渊源与信任的见证。

陈松年目光敏锐,捕捉到秦烈那短暂的一瞥,嘴角笑意更深了几分,显然也想起了当年揽月楼诗会上那个锋芒初露——

以《出塞》《满江红》惊艳四座,更显露出忧国忧民情怀的少年郎。

“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陈松年呵呵一笑,伸手示意秦烈落座,“侯爷请坐。寒舍简陋,只有粗茶一杯,望侯爷莫嫌。”

他说话间,手指无意识地在那块玉佩上轻轻抚过,动作细微而自然。

石桌上果然只有一套素净的白瓷茶具,一个小泥炉正煨着水,水汽氤氲。

一个小童安静地侍立一旁,准备烹茶。气氛轻松闲适,与方才楚国公府的铁血凝重截然不同。

“先生雅居,一草一木皆见风骨,何来简陋之说。能得先生一盏清茶,是晚辈的福分。” 秦烈依言坐下,姿态放松却不失礼数。

陈松年含笑看着秦烈,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更有一份源自旧识的亲切与期许。

这位名震天下的年轻镇北侯,杀伐果断的“血狼侯”,此刻在他面前敛去了所有锋芒,如同一位虚心求教的后辈学子。

这份心性,这份能在铁血与平和之间自如转换的定力,已非常人可比。比之当年揽月楼初遇时,那份才华横溢却略带青涩的模样,如今更显沉稳厚重,气度俨然。

小童手法娴熟地温壶、投茶、注水。片刻,一股清幽的茶香便弥漫开来,与梅香交融,沁人心脾。

“侯爷北疆一战,力挽狂澜,拒强敌于国门之外,保得一方安宁,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老朽虽蜗居一隅,亦常闻百姓称颂。”

陈松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语气真诚地开口,算是打开了话题,但话锋随即一转,带着大儒特有的思辨,

“然,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北疆连年征战,百姓负担几何?将士血染黄沙,家中妻儿老小,又当如何安置?此乃战后善抚之重,不知侯爷可有良策?”

他问的并非战功,而是战后民生!目光温和,却带着一种直达本质的穿透力。

这问题,看似温和,实则犀利,直指战争带来的沉重代价和后续治理的难题,也是许多清流文士对秦烈北疆“穷兵黩武”的隐忧所在。

秦烈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微烫。

茶汤清澈,映着雪光和点点红梅。

他并未回避,迎着陈松年温和却洞察的目光,沉声开口,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平实的数据和具体的措施:

“先生问在要害。北疆之困,根在贫瘠,战乱更添其苦。晚辈治疆,首在安民。”

“其一,屯田安民。”

他放下茶杯,语气清晰,“收拢流民、裁汰老弱军卒家眷,授以荒田、耕牛、耐寒新种。三年,开垦新田逾百万亩。去岁,北疆七州,自产粮除上缴国库定额外,可足军民半年之需。流民十万户,得以安身立命。”

陈松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百万亩新田!十万户流民安置!这数字背后蕴含的治理能力,非同小可!绝非简单的武力镇压所能达到。

这让他想起当年秦烈在诗会中“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豪情,如今看来,这“飞将”不仅善战,更善治!

“其二,以工代赈,兴利除弊。”

秦烈继续道,“组织军民兴修水利、筑路架桥、加固城防。此举既强根基,又以工钱活民。苍狼城至各边城官道拓宽加固,商旅渐通。新建水渠十三条,灌溉良田数十万亩。”

“其三,军功授田,伤残厚恤。”

说到此处,秦烈语气微沉,“凡阵亡将士,其家眷皆得授‘勋田’(免税或减税),烈风军专人负责抚恤发放,绝无克扣。

重伤致残者,除抚恤外,可入军中匠作营、屯田所,或地方衙署为吏,使其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军中设‘军医学院’,由阿依娜姑娘主持,救治伤兵,成效显着,重伤不治者锐减三成。” 他提及阿依娜时,语气自然,显然这位南疆女子已是他治理北疆不可或缺的臂助。

“其四,兴文教,开民智。”

秦烈最后道,“在苍狼城及主要边城,广设蒙学、义塾,聘请教书先生,教授孩童识字明理。军中亦推行识字,教习简单军令文书。虽艰难,然星星之火,可望燎原。”

这兴文教之举,更是深得陈松年之心。

秦烈的话语平实无华,却勾勒出一幅战后北疆艰难复苏、生机渐显的图景。

没有空谈理想,只有实实在在的数字和举措。

每一句,都落在实处。

陈松年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眼中的审视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思索所取代,更添了几分欣慰与激赏。

他没想到,这位以“血狼”之名威震天下的年轻侯爷,在民生治理上竟有如此务实而长远的眼光和手腕,其格局与担当,远超当年诗会上的惊鸿一瞥。

“授田百万,安置十万户……兴修水利,抚恤伤残,兴办蒙学……”

陈松年缓缓重复着秦烈话语中的关键词,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侯爷在北疆所做,已远超‘善抚’二字。此乃固本培元,泽被后世之举!老朽……佩服!”

他抬起头,看向秦烈的目光充满了真诚的赞许,“朝堂之上,衮衮诸公,空谈仁政者众,能如侯爷这般脚踏实地、于艰难困苦中开万世太平之基者,寥寥无几!

当年揽月楼一晤,老夫便知侯爷非池中之物,然今日所见,仍远超老夫预期!”

这声“佩服”,出自清流领袖陈松年之口,其分量,丝毫不亚于楚国公那声“好样的”!更因那份旧识的见证,而显得格外真挚。

“先生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秦烈谦逊道,目光坦然,“此皆北疆军民同心戮力之功。晚辈只是因势利导,尽本分而已。” “尽本分”三字,他说得格外清晰。

“好一个‘尽本分’!” 陈松年抚掌轻叹,手指再次轻轻抚过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仿佛在确认某种信任,

“若天下为官为将者,皆能恪守本分,何愁国不泰民不安?” 这玉佩,曾是他对秦烈才华与品性的认可,如今看来,这认可并未错付。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忧思,“然则,北疆之困稍解,南疆之患又起。

近来南疆十万大山之中,五毒教肆虐,勾结影殿余孽,侵扰边民,甚至威胁商路。

听闻其手段诡异,毒蛊横行,地方官府束手。侯爷久镇北疆,深谙边事,不知对此南疆乱局,可有高见?”

话题自然而然地从北疆转向了当前另一处热点——南疆之乱。

陈松年此问,既是考校秦烈对国事的全局观,也是想听听这位实干派将领的见解。

秦烈心念微动。南疆……古镜的异动指向之处,也是他下一步可能的目标。

他略作思索,并未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先生可知,南疆之乱,根在何处?”

“哦?” 陈松年微微挑眉,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南疆之乱,其根有三。”

秦烈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沉静,“其一,山高林密,地形复杂,朝廷政令难达,土司部族林立,各有其俗,难以统御。此为地利之困。”

“其二,朝廷过往,多以羁縻、安抚为主,重其首领而轻其部民。厚赏土司头人,然财货多入私囊,未能普惠部民,反养其骄奢贪婪之心。民生依旧困苦,怨气暗生。此为治策之失。”

“其三,五毒教、影殿之流,趁虚而入。以邪术、小利蛊惑部分愚昧部民,挑拨离间,制造仇杀,假借‘替天行道’之名,行割据自雄之实!

其祸根源,在于民生凋敝,在于朝廷未能真正将南疆万民视如己出,施以教化,授以生计!”

秦烈的分析,一针见血,直指核心!跳出了简单的“剿匪”思维,点明了混乱背后的深层矛盾——治理的缺失与民生的困苦!

陈松年听得入神,眼中异彩连连。

秦烈所言,与他内心对南疆问题的忧虑不谋而合,甚至更为透彻!

这份洞见,让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揽月楼剖析时弊的那个少年,只是如今更加深邃老练。

“侯爷所言,鞭辟入里!切中肯綮!”

陈松年忍不住击节赞叹,“那依侯爷之见,当如何破局?”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对秦烈的答案极为期待。

秦烈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清茶,目光投向庭院中那株傲雪红梅,仿佛在透过它看向遥远的南疆群山:

“治标,当以雷霆手段,清剿首恶!五毒教、影殿妖人,勾结外魔,祸乱南疆,罪不容诛!

当遣精干强军,辅以熟悉山林、克制毒蛊之能人(如黑苗等友善部落),寻其巢穴,断其根基,务必犁庭扫穴,以儆效尤!”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凛冽的杀伐之气,但随即转为深沉:

“然,治本之道,在于‘治心’、‘治生’!其一,改土归流,势在必行!

逐步削弱土司特权,选派廉洁干吏深入寨峒,直接治理部民,推广王化,设立官学,教授耕种、医药、织造之术,使其明礼义、知廉耻、得温饱!”

“其二,开山通路,货通有无!

朝廷当拨付钱粮,征发民夫(可优给钱粮,以工代赈),打通南疆与内陆之险要通道。

路通则商通,商通则利通!使山中之宝(药材、木材、矿产)得以出,内陆之盐、铁、布帛得以入,互通有无,活民富民!”

“其三,移风易俗,潜移默化。

尊重其良俗,摒弃其陋习(如某些残忍祭祀、过度巫蛊)。广设医馆,派遣良医,破除其对巫蛊邪术之迷信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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