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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拜访军方元老(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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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宴的喧嚣与暗流,最终被厚重锦帘隔绝在外。

水榭内的暖融丝竹、琥珀酒光、秦枭那淬毒般的目光和柳氏崩溃的哭喊,都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秦烈放下那只从秦枭枯爪中取来的白玉杯,指尖在冰冷的杯沿轻轻一抚,仿佛拂去了什么看不见的尘埃。

他起身,玄黑蟒袍垂落,沉稳如山岳,再未看那对母子消失的方向一眼。活着?那便好好“活着”吧。

翌日清晨,雪霁初晴。帝都被一层松软的新雪覆盖,阳光照在琉璃瓦和朱红宫墙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镇北侯府的车驾并未大张旗鼓,只是一辆青帷马车,由四匹神骏异常却毫不起眼的黑马拉动,

在几名精悍便装亲卫的随行下,悄无声息地碾过积雪未清的街道,朝着城西一片肃穆的府邸区驶去。

车轮压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衬得清晨的帝都格外静谧。

马车在一座气象森严的府邸前停下。

门楣高悬一块饱经风霜、却依旧透出铁血气息的巨大匾额——“敕造楚国公府”。

门前的石狮子比别处更为高大凶猛,披着厚厚的雪,如同蛰伏的巨兽。

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青砖灰瓦,厚重的黑漆大门紧闭,透着一股百战余生的沉凝与沧桑。

门房早已得了吩咐,见车驾停下,一名须发皆白、腰杆挺得笔直的老仆无声地拉开侧门,躬身行礼,动作干净利落,带着行伍烙印。

秦烈下车,只带了一名贴身亲卫,踏着清扫出来的青石小径,步入府中。

府内并不奢华,却极其开阔。

绕过照壁,竟是一大片平整的演武场!积雪被扫开,露出黝黑坚实的土地。

此刻,场中正有一人挥刀。

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依旧魁梧挺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战袄。

他手中一柄沉重的斩马刀,刀身宽阔,刃口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刀光卷起地上残雪!

呼——!

刀风破空,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凛冽如北疆最酷寒的朔风,竟将周遭的寒意都逼退了几分。

老者步伐沉凝,大开大阖,每一刀劈出都仿佛带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气势,刀锋所指,空气似乎都被撕裂!

他口中兀自低喝:“北狄铁骑?哼!当年老夫一把斩马刀,从玉门关砍到金狼原,杀的狼崽子人头滚滚!什么狼神护体,挡不住老子一刀!”

刀光霍霍,卷起地上的残雪飞舞。

老者正是大夏军方的定海神针,硕果仅存的柱国大将军——楚国公!

他此刻演练的,正是当年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破阵刀法”,刀意雄浑惨烈,毫无花哨,每一式都是最直接、最致命的杀招。

最后一刀劈出,刀锋斜指地面。楚国公收势,气息悠长,面不红气不喘。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瞬间穿透了庭院中的距离,精准地钉在刚刚踏入演武场的秦烈身上!

那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千军万马的威严和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仿佛要将秦烈从外到里看个通透。

秦烈神色不变,迎着那足以让寻常将领腿软的目光,稳步上前。

在距离楚国公五步远处站定,双手抱拳,深深一揖,腰背挺得笔直,姿态谦恭却自有一股不折的骨气:“晚辈秦烈,拜见老国公!” 声音清朗,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回荡。

楚国公没有立刻叫起,只是用那鹰隼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烈。

从他那身低调却针脚密实、隐隐透着玄光的玄色常服,到他沉稳如渊的站姿,再到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眸。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刀锋刮过铁甲,沙哑而充满力量:“秦小子,你北疆那一仗,打得不错。蒙哥那老狼崽子,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虽是夸奖,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温度。

“蒙哥轻敌,加之北疆军民同仇敌忾,将士用命,方有侥幸之功。晚辈不敢居功。” 秦烈直起身,语气平和。

楚国公哼了一声,似乎对秦烈的谦辞不置可否。

他手中的斩马刀并未归鞘,刀尖随意地向前一点,正点在演武场边缘一小片未被扫净的残雪上:“听说你在北疆,大刀阔斧地整军?裁汰老弱,合并营头,推行那什么…‘以战代练’?”

他抬起眼,目光陡然变得极其锐利,如同实质的针,刺向秦烈,“伤亡几何?”

演武场上,寒风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只有楚国公那柄斩马刀的刀尖,点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带着铁与血的重量。

改革,尤其是军事改革,从来都是用鲜血铺路。他要知道代价。

秦烈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迎着老帅审视的目光,清晰地报出了冰冷的数字:

“改制三年,大小战斗七百六十三次。阵亡将士,一万七千九百三十一人。重伤致残,无法再战者,五千四百零七人。”

每一个数字都如同重锤,砸在肃杀的空气里。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演武场远处兵器架上斑驳的旧痕,仿佛也映着北疆风雪中未曾干涸的血色,

“北疆军改制前,常备兵力十五万,冗员近三成,战力参差。改制后,常备精兵十万。三年战损,已超过旧制下北疆军五年的总和。”

“哼!” 楚国公的鼻腔里重重喷出一股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雾。

他脸上的沟壑似乎更深了,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微微贲起,“好大的手笔!好重的煞气!秦小子,你可知道,你裁掉的那些‘冗员’,背后是多少军中将校的颜面?

你练出来的精兵,用的又是多少条人命填进去的坑?这一万七千多条命,堆起来,怕是不比你那苍狼城墙矮多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一种深沉的痛惜,“他们都是我大夏的好儿郎!就这么填进了你的‘以战代练’里?”

面对老帅如刀锋般的质问和毫不掩饰的怒火,秦烈并未退缩。

他身姿依旧挺拔,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老国公,北疆的雪,每年都在下。

北狄的刀,每年都想饮血。颜面,填不饱饿狼的肚子,也挡不住铁蹄南下。旧制之军,看似人多,实则臃肿。

遇敌袭扰,反应迟缓,各部推诿,伤亡更巨!边城屡屡被破,百姓流离失所,冻毙于风雪者,何止万数?”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灼灼,直视着楚国公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改制后之军,十万精兵,如臂使指!战则同进,退则同守。伤

亡虽重,却换来了北疆三年安宁!拓地三百里,新增可耕之田,救活流民数十万!

阵亡将士的抚恤,烈风军从不拖欠,其父母妻儿,皆得供养,子弟优先入军学、工坊!

他们的血没有白流,他们的命,守住了身后的家园和亲人!”

秦烈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晚辈深知,每死一人,北疆便少一分屏障,大夏便弱一分元气!

然,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方是北疆存续之道!

若因惧伤亡而固守旧弊,终有一日,北狄铁蹄踏破长城,死的,将是十倍、百倍的军民!那时,又有何颜面可言?

北疆军,宁可血染黄沙,铸就铁壁,也绝不因循苟且,坐待倾覆!”

演武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秦烈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

楚国公脸上的怒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

他死死地盯着秦烈,仿佛要透过这副年轻刚毅的皮囊,看穿他骨子里流淌的东西。

手中的斩马刀,刀尖依旧点着那片残雪,却不再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寒风卷过,吹动两人的衣袂。

楚国公的胸膛起伏了几下,那口如雷霆般的气息缓缓吐出。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冰冷的斩马刀刀柄上摩挲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秦烈脸上停留了许久,那目光里翻涌着铁血沙场的记忆,有痛惜,有审视,最终沉淀为一种沉甸甸的复杂。他忽然手腕一翻!

铿——!

沉重的斩马刀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龙吟,精准无比地滑入旁边侍立老仆早已捧起的古朴刀鞘之中。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沙场宿将特有的决断。

“哼!” 又是一声冷哼,却比刚才少了许多怒意,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楚国公转过身,不再看秦烈,只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如同投石入水,在寂静的演武场上砸开波澜,“杵在雪地里喝风吗?小子,随老夫进书房说话!”

说罢,也不等秦烈回应,迈开大步,朝着演武场侧后方一座青砖砌筑、毫不起眼的房屋走去。

背影依旧挺拔如山,脚步踏在清扫过的青石板上,发出沉稳有力的声响。

那捧着刀鞘的老仆,对秦烈微微躬身示意,随即快步跟上楚国公。

秦烈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微芒,面上依旧沉静如水。

他整了整并无褶皱的衣袍,步履从容,跟上了老帅的步伐。

演武场上的肃杀之气,仿佛随着老帅的离去而消散,却又被一种更深沉、更凝重的氛围所取代。

书房的门被老仆无声推开。

一股混杂着墨香、陈旧书卷、以及淡淡硝石(用于防潮防虫)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书房极大,却异常简朴。

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塞满了各种卷帙浩繁的兵书战策、舆图册籍,许多书页都已泛黄卷边,显然被主人时常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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