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心中疑虑陡生。
“奇怪,怎么只有我一人?”
他低声喃喃,环顾四周。
殿门幽深,烛火摇曳,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罢了,既已来了,便进去吧。”
他抬脚迈入,神色自若地向前走去。
门后突然闪出几个壮汉,一把按住了刚踏进门的宇文宪。
他挣扎两下,发现动弹不得,却仍挺直了腰杆。
“你们这是何意?
我何罪之有?”
宇文宪声音清亮,眼中毫无惧色。
这时,于智阴笑着从殿后踱出来:“北周将亡,皆因你宇文宪暗中勾结外敌!”
“笑话!”
宇文宪冷笑一声,“证据呢?
就凭你这张信口雌黄的嘴?”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锐利,逼得于智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围观的侍卫中有人嘀咕:“都到这地步了,王爷还说这些做什么......”
宇文宪听见了,突然仰天大笑:“我宇文宪一生坦荡,死又何惧?”
笑声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官帽,“只是......家中尚有老母......”
话到一半,他猛地将手中的玉笏掷在地上,“罢了!
要杀要剐,随你们!”
话音未落,身后的壮士已经甩出白绫,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北周名将,就这样被活活勒死,年仅三十五岁。
宇文宪是周太祖宇文泰的第五个儿子,从小就不一般。
这孩子眼神明亮,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英气。
太祖常常感叹:“我家老五,将来必成大器。”
那年冬天,太祖把儿子们叫到马场。
他指着十几匹骏马说:“挑一匹你们喜欢的。”
其他皇子都选了高大威武的战马,唯独宇文宪牵了匹毛色斑驳的杂色马。
“怎么选这匹?”
太祖摸着胡须问道。
宪儿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父王您看,这马颜色特别。
将来打仗时,老远就能认出来。”
他拽了拽马鬃,“再说杂色马跑起来也不差。”
太祖哈哈大笑,转头对侍从说:“听见没有?
这孩子想得长远。”
果然,长大后宇文宪成了常胜将军。
但他从不摆架子。
士兵们都说:“将军和我们吃一样的饭,睡一样的帐篷。”
攻打北齐时,他严令不得惊扰百姓。
有次部下偷了只鸡,他当场鞭了二十军棍。
“将军何必这么较真?”
副将小声劝道。
宇文宪把鞭子一扔:“今天抢鸡,明天就敢抢人!”
他指着远处的村庄,“那些百姓,将来都是我大周的子民。”
可惜这样的好将军,最后却死得冤枉。
新登基的周宣帝宇文赟听信谗言,竟说宇文宪要谋反。
“陛下!”
王兴将军跪在殿前磕头,“宇文将军忠心耿耿...”
“闭嘴!”
宇文赟把酒杯砸在地上,“你们都是一伙的!”
那天刑场上飘着细雨。
宇文宪望着母亲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刽子手的刀就落了下来。
他至死都没喊过一声冤。
消息传到将军府,八十岁的老母亲正在喝药。
“我的儿啊!”
药碗摔得粉碎,老夫人当场吐血。
没过三天,也跟着去了。
更惨的是宇文宪的几个儿子。
最大的才十五岁,最小的刚会走路,全被拉到西市问斩。
百姓们躲在屋里抹眼泪,谁都不敢出声。
宇文宪的棺材还停在灵堂,血亲旧部就都被杀光了。
有老臣摇头叹息:“大周的气数,到头了。”
后来果然应验。
于智得到晋升,成了柱国,还被封为齐国公。
与此同时,赵王招被授予太师之位,陈王纯成了太傅,越王盛做了太保。
代王达和滕王逈,他们可是宇文泰的幼子呢。
还有卢国公尉迟运、薛国公长孙览,都当上了上柱国。
就连皇后的父亲杨坚,也升任上柱国,还兼任大司马。
这事儿说来,以前王轨就跟武帝说过:“太子当不了社稷之主,普六茹坚有谋反的面相。”
这里得提一下,周朝曾赐杨忠姓普六茹氏。
杨坚是杨忠的儿子,所以才叫普六茹坚。
武帝听了王轨这话,一脸不高兴,直接说道:“要是天命如此,那也没办法!”
杨坚听说王轨这么说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尽量隐藏自己的锋芒。
他心里清楚,这朝堂之上,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平日里,他总是低调行事,不轻易展露自己的野心和才能。
如今,于智、赵王招他们都有了新的官职,杨坚也得以晋升。
他终于得以掌管军政大权,手中握着沉甸甸的权力。
话说幽州有个叫卢昌期的人,占据了范阳,起兵响应高绍义。
高绍义带着突厥兵,朝着范阳城赶来。
周廷这边得知消息,立刻派宇文神举去讨伐。
宇文神举马不停蹄地往北赶。
到了范阳,卢昌期出来迎战。
宇文神举使了个诱敌计,把卢昌期的人马引到包围圈。
一下子就把他擒住了,范阳也被攻克。
这时候,高绍义还在半路上。
有人来报:“范阳失陷,卢昌期被抓了!”
高绍义一听,愣住了。
他跟卢昌期关系不错,当下就穿着素服为卢昌期哀悼。
他叹着气说:“唉,这仗没法打了,回去吧。”
于是带着人折回了突厥。
营州刺史高宝宁,带着好几万骑兵来救范阳。
走到半道,听到范阳的变故。
他对部下说:“咱别去送死了,回去守和龙。”
于是就退回到和龙据守。
宇文神举打了胜仗,带着队伍班师回朝。
他把卢昌期送到长安。
到了长安,卢昌期自然是被斩首,这事儿就过去了。
故事到这儿,还没结束。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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