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齐主高纬丢了城池、败了军队,却跟没事人一样,整日里寻欢作乐,压根儿不把国事放在心上。
可这人心眼儿小,还偏偏对兰陵王高长恭起了猜忌之心,一门心思地想害他。
高长恭自打在邙山一战中大获全胜,那威名可就传开了。
将士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还编了首《兰陵王入阵曲》。
这曲子在军中传唱,后来连老百姓都知道了,名声都传到国外去了。
有一天,齐主高纬把高长恭叫到跟前,假惺惺地说:“长恭啊,你每次打仗都冲得太靠前了,太危险啦!
万一有个闪失,后悔都来不及哟。”
高长恭没多想,顺口就答道:“陛下,这打仗关乎咱们高家的江山社稷,我身为高家子孙,哪能退缩呢,不得不冲啊!”
齐主一听“高家”二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都变了。
他怕高长恭威望太高,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没过几天,就找了个借口,让高长恭去定阳镇守。
高长恭到了定阳,也不知咋想的,开始收受贿赂。
老百姓对他渐渐有了怨言,民心也慢慢失了。
这时候,他手下的尉相愿看不下去了,找了个机会对他说:“王爷,您如今身负重任,朝廷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您,您怎么能贪图这些钱财呢?”
高长恭听了,只是低着头,没吭声。
尉相愿又接着说:“王爷,我猜您是不是因为邙山那一仗立了大功,怕功高震主,遭陛下猜忌,所以才故意收受贿赂,想让自己名声变臭,好让陛下放心啊?”
高长恭这才抬起头,轻轻点了点头,说了个“是”字。
尉相愿长叹一声,说道:“王爷啊,您想得太简单啦!
陛下本来就忌惮您,正想法子找您的错处呢。
您要是贪财残暴,陛下正好有了借口惩罚您。
您这么做,哪里是求福啊,分明是加速灾祸的到来哟!”
高长恭流着眼泪说道:“您打算怎么给我出主意、教导我呢?”
这时候的他,心里满是忧愁和担心,眼睛里泪光闪闪,就好像在黑暗里拼命地寻找哪怕一丝能活下去的机会。
站在一旁的愿复神情严肃,慢慢说道:“大王您为什么不假装生病,回家休养,不再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呢?”
在愿复看来,这无疑是目前高长恭最好的出路了。
毕竟这朝廷里局势复杂多变,暗藏凶险,稍微不小心,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高长恭听了,点头表示赞同,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这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拼杀,为这个国家立下了数不清的战功,如今却要这么狼狈地退出,实在难以接受。
就这样,他一直拖着,时间就在他的犹豫中悄悄溜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淮地区战火连天,两军正激烈交战。
高长恭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惊。
他心里清楚,自己恐怕又要被推上将帅的位置了。
他长叹一口气,满是无奈和自嘲地说:“我去年脸肿了,今年怎么就不再复发呢?”
那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对自己的嘲讽。
从那以后,高长恭就假装生病,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再处理任何政事。
他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齐主高纬看在眼里。
齐主高纬很快就察觉到高长恭是在装病,心里顿时怒火中烧。
他怎么能容忍有人这样欺骗自己呢?
当下就派使者带着毒酒去高长恭府上,逼迫高长恭自杀。
使者带着毒酒来到高长恭府上,高长恭看着那杯毒酒,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哭着对妻子郑妃说:“我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要被赐毒酒而死?”
那声音颤抖着,满是悲愤和不解。
郑妃也是泪流满面,哭着回答说:“你为什么不进宫去见皇上呢?”
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丈夫能向齐主解释清楚,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高长恭苦笑着摇摇头,说:“皇上的面哪能再见到呢?”
他太了解齐主了,这个时候去进宫觐见,不过是自取其辱,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端起毒酒,一口喝了下去。
毒酒入喉,剧烈的疼痛袭来,高长恭缓缓倒下,结束了他悲壮的一生。
齐主高纬听说高长恭自杀了,心里很是高兴。
在他看来,高长恭一死,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但表面上,他还想掩盖自己的恶行,追封高长恭为太尉。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高长恭一死,亲王中就少了一位勇猛的将领。
这齐国的江山,表面上看起来还很稳固,实际上已经摇摇欲坠了。
高长恭本来想通过自毁名声、假装生病来保全自己。
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死,落得个悲惨的结局,真是让人叹息啊!
且说陈都督吴明彻,率大军奏凯班师。
那日,金鼓声歇,战旗猎猎,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陈主顼闻讯大喜,当即下旨加封吴明彻为车骑大将军,还让他领豫州刺史一职。
吴明彻领旨谢恩,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随后,陈主顼又召入仆射徐陵。徐陵匆匆入宫,行至殿前,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
陈主顼满脸笑意,亲自赐上御酒,说道:“徐卿啊,此次能识得王琳这等人物,赏卿知人善任之功。”
徐陵赶忙拜谢,说道:“陛下,这定策之功全在陛下圣明,臣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哪敢居功啊。”
陈主顼听了,更是龙颜大悦,对徐陵一番勉慰。
接着,陈主顼下令将王琳的首级悬示都市。
一时间,消息传遍大街小巷,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话说王琳有个以前的手下,名叫朱瑒。
他听说了王琳的事儿后,心里又悲又气。
到了晚上,他一个人坐在灯下,拿出信纸铺开,拿起笔就给徐陵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愿意去埋葬王琳的首级。
信里他是这么写的:
“我觉得啊,当年晋朝快灭亡的时候,徐广作为前朝遗老,一直坚守忠义;
魏国快不行的时候,马孚也照样自称忠臣。
咱们梁朝原来的建宁公王琳,生在乱世,肩负着一方的重任。
可惜老天不保佑梁朝。
他一心想要挽救国家,却只有像申包胥在秦国朝廷痛哭求救那样的志向。
最后落得像苌弘那样含冤而死、血化碧玉的悲惨下场。
人死了,首级还被挂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陛下您圣明的恩德像海一样深,多次发布明诏,要是能像赦免王经的哭声、允许田横下葬那样就好了。
这样的话,寿春城下就不会只流传着报葛人的故事;
沧洲岛上,也不会只有我朱瑒这个心里悲痛的人偷偷抹眼泪了。
要是真能这样,那可太幸运啦!”
朱瑒写完信,仔细封好,第二天就派人送到徐陵府上。
徐陵收到那封书信时,正坐在书房里。
他轻轻展开信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句,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心里明白,这事儿得赶紧上奏皇上。
于是,他当即提笔,写下了启奏的文书,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上去。
很快,圣旨下来了,皇上命他将王琳的首级归还给其亲属。
徐陵领了旨,便着手安排此事。
这边,王琳的亲属们听闻消息,悲痛万分。
王輼更是强忍着泪水,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八公山侧。
他们挥动铁锹,一下一下地掘着地。
不多时,一个墓穴便挖好了。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王琳的首级放入棺中,缓缓殓埋。
“琳兄一生忠义,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让人痛心啊!”
一位亲故忍不住叹息道。
“是啊,可叹这世道!”
另一人附和着。
前来会葬的人很多,足足有数千人。
大家神情肃穆,默默地为王琳送行。
葬礼结束后,王瑒悄悄地从偏僻的小道奔向了北齐。
他心里想着,要另想办法迎回王琳的遗体,好好安葬。
没过多久,寿阳人茅智胜等人,偷偷地将王琳的灵柩送到了邺城。
北齐朝廷念及王琳的过往,追赠他为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还赐予他“忠武”的谥号,并且特意安排了輼车送葬。
齐主高纬有个庶出的兄长,名叫高绰。
这高绰和高纬虽是同月同日生,都在五月五日来到这世上,可命运却大不相同。
高绰生在辰时,高纬生在午时。
他们的父亲高湛,因高绰的母亲李氏只是个嫔妾,身份比不上正妻,便特意把高绰降为次男。
高绰年纪才十几岁,就被留在晋阳。
这小子有个怪癖,特别喜爱波斯狗。
有一回,开府尉破胡见他养狗养得太过,便稍稍劝了几句:“王爷,这狗养得太多,怕是有些不妥。”
哪晓得高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抄起刀就砍死了好几条狗。
那狗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尉破胡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从此再也不敢多嘴。
日子一长,高绰被封为南阳王,还领了冀州刺史的官职。
这官儿当得越大,他的恶行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他常常让人把犯人脱得精光,在身上画上野兽的模样,然后放出恶犬去撕咬,
看着犯人痛苦挣扎,他却在旁边哈哈大笑,把这当作极大的乐事。
旁人见了,都暗暗摇头,心说这王爷的心肠怎如此狠毒。
后来,高绰被贬到定州。
到了定州,他依旧恶习不改。
有一天,他闲来无事,便登上高楼,拿起弹弓,专挑路上行人弹射取乐。
这时,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匆匆赶路,见高绰在楼上弹人,吓得赶紧躲进路边的草丛里。
高绰一弹没打中,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来人!把那妇人手里的孩子给我夺过来!”
手下人哪敢违抗,立刻冲过去,从妇人怀里抢走了孩子。
妇人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哭喊道:“王爷饶命啊!
这孩子还小,求您高抬贵手!”
高绰却一脸不屑,冷笑道:“哼,本王今日就要用这孩子喂我的波斯狗!”
说罢,便命人把孩子扔到了狗群里。
那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妇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扑过去想救孩子,却被高绰的手下死死拦住。
高绰看着这场景,不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可那几条波斯狗看着孩子,却并不急着下口。
高绰皱了皱眉头,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吃!”
这时,有人小声说道:“王爷,这孩子身上没血,狗怕是没兴趣。”
高绰眼珠一转,恶狠狠地说:“把那妇人拉过来,在她身上划几刀,把血涂到孩子身上!”
手下人不敢违抗,立刻照做。
妇人被划得鲜血直流,疼得惨叫连连。
鲜血涂到孩子身上后,那几条波斯狗闻到血腥味,顿时来了精神,开始争抢着撕咬孩子。
孩子哭声渐渐微弱,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妇人见孩子惨死,悲痛欲绝,昏死过去。
可高绰却在一旁拍手大笑:“哈哈,这才有趣!
看这些狗吃得多欢!”
那几条狗把孩子吃得差不多了,又把目光投向了妇人。
高绰见状,又命人把妇人拖到狗群旁。
妇人此时已经奄奄一息,无力反抗。
狗们闻到妇人身上的血腥味,再次扑了上去。
妇人被犬所伤,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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