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顾砚修手中拿着茶盏,他端坐在扶手椅上,案几上摆放着一沓有关‘扒皮客’和春闱的案卷。
刘七此刻被那些鞭打的伤口刺激的龇牙咧嘴,他顿了顿,回忆似的继续说:“就那天,我记得雨下的老大了……”
夜里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屋檐上,明纸糊好的窗户被雨水浇的有些湿漉漉的,一缕缕雨水汇成了窗柩上细小的河流落在了窗台上。
刘七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抓了抓头发,从衣架上穿好外衣便打开了门,“敲敲敲,敲你个头,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不让人睡啦?!”
“不是啊,刘庄头,我这不看你小侧房旁边晾晒的豆子要被雨淋湿了,好心提醒你一下。”王二狗身上扛着锄头,身上都是泥泞,瞧着像是从泥潭里滚下来了的一样。
刘七闻言,脸色大变,这旁的不要紧,豆子可是他婆娘说了要好好收好的,这下瞌睡也没了捡起蓑衣便往外跑,好不容易全部收了进来,想着轻声轻脚地走将来不被李氏发现,这才惊觉床上没有躺着人!
外面的风呼呼地垂着背上,他没由来地打了个激灵,立即关上了门。
难不成是刚才起夜去了?
要是回来问他豆子的事情这怎么好?
才想着,只听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响声,李氏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头上戴着斗笠,身披蓑衣,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刀刃锋利在窗外雷光乍现下显得格外锋利。
刘七被她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还拿着一把菜刀。”
“没什么,杀了一只鸡。”李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她摘下斗笠挂在墙上,“三哥儿不是明日要带着媳妇儿回家来吗?他媳妇儿才坐月子,缺奶\/水,是得好好补补的。杀只鸡,现在熬上,明日便能喝到炖的软烂浓香的鸡汤了。”
“哼,你聊三哥儿作甚?他就是个不成器的!有了家也不知道回,整日里就往赌坊里跑,这次回来不知道又是欠了多少银钱要我们还钱呢!”刘七脱了鞋上床,他窝在被子里,闷声说:“反正老子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他了,他如果要钱,我就先废了他的手。”
“你啊就是视财如命,钱财能有儿子重要吗?”李氏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刘七翻过身想要说点什么就看到地上的水渍。
夜色太黑了,屋里就点了一支蜡烛,那处的水渍黑漆漆的,像是一团浓墨在地上晕染开……
“后面我那婆娘洗了个澡,可即便她洗了个澡,身上那种血腥味还是没有消失。那不像是鸡血的味道……”刘七砸吧了下嘴,而后吞咽了下唾沫。
“你怎么确定那不是鸡血的味道?”顾砚修抬眸朝刘七看去,眼神冷冷的。
刘七对他是真的怕,有些怯怯地说:“可以给我喝点水吗?”
顾砚修抬手,示意那狱卒给刘七倒点水喝,刘七猛喝了两大碗,整个人混沌的意识也变得清明了不少。
其实李氏是帮了他不少忙的,但是李氏这个人太独断专横,什么事情都不按照他的意愿去做,显得他在兄弟们面前都有些没什么面子,还说他是个怕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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