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雅苑内,四角炭盆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林疏棠靠在藤椅上膝头盖着毛毯,手里是盏热茶,人暖和了,连指尖的凉意也消散了,她懒懒地在纸上写着一个名字。
待写好后,直接团成纸团丢给顾砚修,那边顾砚修才搁了毛笔便收到这张纸团,他朝着不远处满脸惬意的少女看了过去,“这是……?”
“你不是问我谋划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吗?”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喏,就在那张纸上。”
顾砚修却是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淡淡道:“叶扶雪。”
林疏棠单手支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还以为你会装作不知道呢。”
“我又不傻,这样的人在顾家久留只会是日后祸患。”顾砚修将那张纸团打开铺平,动作从容,“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一处来看最大获利者只有叶扶雪,她若是和我成了再加之你……她便有了胜算,我若是和她不成,还有你这件事情做保障。届时,我即便不休你都难了。”
他将纸团一点点铺平,看到名字旁边画着的王八不禁笑了起来,等到纸张全部铺平,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住了,只见上面用箭头符号写着:顾砚修。
“好谋算、好心机啊!”林疏棠轻啜了口茶,看他把那纸团全部展开了再看他脸上的神色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不过你准备怎么计划好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顾砚修将纸放在蜡烛上燃烧,烛火迸溅的火光将他眼眸上的谦润化开展露出狠厉的底色来,“时机不就在这次上元节?”
林疏棠知道他已经有了打算,便拿起桌上的枣泥山药糕咬了一口,她缓缓道:“不如我们一起谋划一番,如何?”
先验证是不是叶扶雪。
若真的是,那么这口恶气,她无论如何都要亲手让叶扶雪自己尝到恶果……
上元节这日,林疏棠穿着玉白色兰花纹对襟长褙,外搭绯色红狐裘,春祺还特地拿来了有关芙蓉花样式的通草花簪,整个人瞧着明媚而不失端庄大气。
因着这节日要看花灯需得在夜晚才好玩,所以等到过了申时,林疏棠才和顾砚修一同坐马车离府。
林疏棠看马车已经驶入了朱雀大街,这才问春祺,“消息放出去了吗?”
坐在马车外的春祺咬着印辞递过来的鸡油卷,含含糊糊地回:“都放出去了。”
林疏棠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包袱,脸上神色也放松下来,“那就等着鱼上钩吧。”
“你就那么笃定她今夜一定会过来?”一旁的顾砚修手上拿着小毛竹扇,他先是打开,又迅速合上,把玩的不亦乐乎。
“不说有十成的把握,七八成还是有的。”林疏棠看着咕嘟嘟冒气的茶,过了一会儿,眼神示意顾砚修去倒茶。
这两日她指挥的顾砚修十分顺当,不排斥这厮也知道那天做的太过了,前天晚上她因为那里疼的有些睡不着,这混球还爬起来拿着药膏说要给她涂药。
她顿觉羞窘,把人吼出屏风外准备自己擦药。
谁知道,那药带着凉意的同时也让她疼的直掉生理性泪水,她索性扔在一边就不涂了,嘴里还说着‘疼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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