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道理想明白了,咱就不伤心了,该吃吃,该睡睡,房檐这么高,雷下来都劈不到我,我怕啥。吩咐颖道:“明天给脱棉籽的杂役加餐,看着不累,坐那挑拣半天无聊得很,大家都吃好喝好,往后就这个办法来。”
人多力量大,这话正确。第二天下午就陆续地缴上来了,女人就是细心,干干净净的一粒棉籽都不夹杂。尤其是达莱的,那么大一骨碌,比别人多好几倍的棉花都摘完了,病殃殃都有这份功力,病好了还了得?不行,要治好,要培养,人才嘛,不分民族,大家现在都是封建主义大家庭的一分子了,情同手足。立马吩咐二娘子,不怕花钱,要抓紧让达莱康复,往后专门侍奉后宅的小灶加她一份,营养先跟上。
不错,哈哈。爬棉花堆里笑得开怀,乱滚,软绵绵得舒服,怀念啊。小时候弹棉花的一来,老妈就忙着拆洗被子,将里面的陈旧的棉里掏出来让人家弹。小孩子最喜欢这个运动,黄不拉叽硬邦邦的脏被里在‘嘣嘣’声中变得雪白柔软,尤其弹棉花要站在太阳地里,边弹边晒。带着阳光的味道盖在身上,暖和得一塌糊涂,然后早起流鼻血不用上学。
弹,一定得弹,不弹对不起棉花。脱棉籽的机器造不出来有情可原,咱没见过;可要连弹棉花的竹弓木棰都弄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连自己美好童年都对不起就不像话了。
“弓,”我给兰陵比划了下,“尺寸我再改改,这个有点小。”回忆当年的场景,在地下划了个大约的长度,“差不多这么大,没必要精确,弓身要圆,合着我的臂力开,张合力要好。”然后在设计图上画出挂竹弓的皮带,做得宽一些,弹的时候长时间弓了身子,能起到保护腰肌的作用。木棰我自己做,简单得很,计算棰棰的模样,扩大了体积而已,上面削个挂弓弦的横截。
纺车已经定型了,但我搞错了方向,我是左撇子。设计了左手摇轮右手拈线的样式。不管,反过来装就是,不乐意再重新画一遍了。
“不许贪污。”兰陵收好图纸,看了看堆放体积,少了许多。戳我脑袋道:“你这人,雁过拔毛,本就不多,还耍这一套,羞不羞?”
“羞,羞。”我点头,书房里清静,一把将兰陵拽怀里,“羞个啥?知道我有这毛病还找我干啥?别声张,今年冬天咱一人一件棉褂褂。一人一套棉铺盖。暖和得很,不小心就上火流鼻血,爽死了。”昨天捏了分量从里面掏了许多出来,这产量太小,留够自己用的,就没多少了,只好给棉堆里塞了俩大枕头,反正外面包着,看不见。糊弄人的。
“说得好听,一人一套,”兰陵贴我身上就不好严肃谈论这个问题了,好几天没亲热,挨一起就分不开。妩媚地白了我一眼,“我算着怎么是四套呢?你没用过怎么知道暖和得要上火?”
“没,就咱俩,咱俩的。”兰陵反正不知道做棉褂棉被的分量,胡乱敷衍,“也是试验嘛,咱不盖咋知道暖和?我也是猜的,不信你自己趴上面试一下,美得很。”
兰陵二话不说,爬到棉堆上,坏了,我以为兰陵怕棉絮沾身,不愿意试,低估了她的革新奉献精神,里面俩枕头……
“好你个奸商!”兰陵爬上面就感觉不对,两把将里面的枕头掏出来,哭笑不得。想都没想,轮了枕头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边打边吆喝:“能行得很,收拾不死你。”
“停,停。”夺了枕头扔一边,“试验,试验器械,枕头是做试验用的,”煞有介事地将枕头又埋了进去,严肃道:“是有关体积比例的试验,你现在看,棉花的体积是不是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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