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一步步向着远处的杜州城内走去,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前路照得明明灭灭。
翌日。
未时。
清晨的阳光穿透客栈窗棂,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斑,其中一缕恰好落在床榻上孟皓清的身上,给他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陈锦初和赵湘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手臂和脸颊,动作轻柔。
孟皓清的左胳膊已被雪白的布条紧紧缠绕,从肩头一直裹到手腕,只露出戴着龙脉手镯的地方。
那手镯此刻沉甸甸的,七颗龙脉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比往日厚重了许多。
陈锦初拧干手中的帕子,细细擦拭着孟皓清的额头,赵湘则握着他没受伤的右手,一点点擦去指缝间的污渍,两人轮换着忙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也浑然不觉,脸上满是关切,丝毫不见疲惫。
不多时,孟皓清的眼皮忽然微微颤动起来,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他喉头动了动,一声轻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眸初时还有些迷茫,待看清床边的两人,才渐渐聚焦。
陈锦初和赵湘对视一眼,惊喜瞬间爬上眉梢,异口同声地唤道:“夫君!”
孟皓清皱着眉头,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活动脖子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双眼,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被白布缠满的左手臂上,语气里满是困惑:“嗯?我的左臂……不是被我硬生生撕扯掉了吗?”
赵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柔声问道:“怎么了夫君?嘟囔些什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皓清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掩饰住内心的惊疑,转而问道:“哦,没什么。我……我怎么回客栈的?吴砚之怎么样了?”
陈锦初递过一杯温水,轻声道:“是言熙把你背回来的。吴砚之已经死了,是外公他们联手解决的,还有黎前辈和元申也都在场。”
听到这里,孟皓清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打了个带着倦意的哈欠,又问:“你们见到归尘道长了吗?我还有些事想跟他聊聊。”
陈锦初摇了摇头,答道:“没有呢。外公派人送了信来,说他要和黎昭出去几日,让我们先回东都等消息。”
孟皓清掀开被子站起身,双脚刚落地,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体内那股阴鸷的邪祟气息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皱起眉头,凝神细查,丹田处一片清明,往日如影随形的卞城王气息荡然无存。
他愈发纳闷,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龙脉手镯,这才发现上面竟多了三颗龙脉,七颗莹润的晶石环环相扣,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也让手镯的重量变得格外真切。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