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之负手而立,双肩因压抑的怒火微微颤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声音里满是不解与怨怼:“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究竟为何不能支持我?
当年若我真能夺得这天下,如今你与海棠何至于颠沛流离?锦衣玉食,万人敬仰,难道不是你们该得的日子?”
归尘道长将拂尘轻轻搭在臂弯,银丝垂落如瀑,他看着眼前状若癫狂的男人,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失望:“你所图之物太过庞大,早已超出了本心的界限。
为了达成目的,你不择手段,甚至修炼往生傀儡术这种伤天害理的邪功。
那些死在你术法之下的亡魂,那些被你毁掉的家庭,又该向谁讨还公道?”
“那关我什么事!”吴砚之猛地拔高声音,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嘶吼,双目赤红如血:“他们本就该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一统天下,我的手段又算得什么残忍?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必要的!”
他像是在说服归尘,又像是在自我催眠,语气癫狂而偏执:“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吴砚之忽然停顿片刻,胸口剧烈起伏着,下一秒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乐之事,脸上陡然绽开扭曲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快……快把他手腕上的四颗龙脉给我!
加上我手中已有的三颗,再配上那颗龙心,我就能肆无忌惮地操控无数傀儡!
到时候,我会拥有一支不耗钱粮、不知疲倦、战无不胜的不死军团……你说,这万里江山,是不是就该姓吴了啊?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得意。
归尘道长看着他这副模样,缓缓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怅然:“看看你如今这个样子——双目赤红,心性尽失,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在战场上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主帅模样?”
“那都要怪你!”吴砚之猛地瞪大双眼,粗重地喘着气,疯狂地摇着头,额前的乱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狰狞的脸上:“当年我与李启同时起兵造反,你为什么偏偏要阻止我?我私通云国又怎样?我练就往生傀儡术又怎样?”
他一步步逼近归尘,字字如刀:“只要能推翻腐朽的前朝,只要能让我坐上那至尊帝位,任何办法,都是好办法!”
“嗖!嗖!”
两道尖锐的破风声响骤然划破山谷的沉寂,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两侧密林窜出,一左一右闪身而至。
左侧的黎昭手中招魂幡黑幡猎猎,借着俯冲之势狠狠劈向吴砚之面门。
右侧的元申则拧身旋起,一记凌厉的鞭腿裹挟着劲风,直取他头颅侧面。
吴砚之神色瞬间沉凝如冰,右臂如铁闸般猛地抬起,精准架住黎昭劈来的招魂幡,幡面与手臂相撞发出沉闷的闷响。
与此同时,他腰身微拧,头随之一偏,元申的鞭腿几乎是擦着他的耳畔扫过,带起的气流刮得鬓发微微颤动。
黎昭与元申一击不中,借势落地,身形稳稳站定在归尘道长身侧,三人呈三角之势,隐隐将吴砚之围在中央。
黎昭目光飞快扫过树下昏迷的孟皓清,转头看向归尘道长,语气急促却沉稳:“我们没来晚吧?益合那小子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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