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合上的瞬间,沉闷的撞击声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孟皓清直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怀恩。”
赵怀恩上前一步,抱拳待命。
“通知所有人,为邵凯主帅戴孝,素服素食,直到返回东都为止。”
“明白!”赵怀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沉痛,转身大步离去时,腰间的佩剑撞在甲胄上,发出一声清越的哀鸣。
孟皓清抬手解下发冠,乌黑的长发顿时披散在肩头,他取过一条素白孝布,利落地在额间系好,布料边缘垂落在脸颊两侧,衬得脸色愈发沉静。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十五天之内,必须解决吴砚之,带着邵叔的遗体返回东都。”
陈锦初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那日孤山被炸得山崩地裂,烟尘冲天,那么大的动静,石头都碎成了齑粉,他吴砚之难不成还能有命活下来?”
孟皓清垂眸看着地上的烛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没那么容易死。说起来,那我若在山上牵制他,和他一起炸死在孤山倒是有可能,但是我提前下山了,那他肯定能活。”
赵湘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锋:“既然料定他还活着,那你想好怎么解决他了吗?”
“硬拼呗,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孟皓清摊了摊手,语气看似随意,眼底却藏着几分凝重:“只能等他先出招。如今孤山已毁,他多半也该猜到,那枚龙脉手镯是假的了。”
话音刚落,赵怀恩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身劲装还沾着些许尘土,他抱拳行礼,声音急促:“大人,吴砚之有动作了!孤山脚下集结了他所有残余人马,正分作两路,看样子是打算包围杜州,想要强行占领此地。”
孟皓清眉头微挑:“多少人马?”
“一路从东面向杜州进发,约莫百人,为首的是个名叫秦辰的人;另一路从西面而来,同样是百余人,领头的是董寅。”赵怀恩语速极快地禀报,字字清晰。
孟皓清闻言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了然:“这是故意逼我出手啊。占领杜州?简直是无稽之谈。他心里清楚得很,我最在乎的是城中百姓,定会分兵前去堵截,他好趁机行事。”
他顿了顿,缓缓闭上眼睛,指尖在膝头轻轻点动,像是在梳理纷乱的思绪,片刻后才低声自语:“秦辰……十二暗卫之一,修为在化神初期,最擅长的是硬桥硬马的内功,据说他有个独门手段,是用烈酒催动内力,能在短时间内暴涨身体强度,悍不畏死。”
睁开眼时,他的目光落在赵湘与陈锦初身上,语气沉稳:“二位娘子,东路的秦辰,便交给你们了。我会让黎昭前辈与你们同去,有他从旁协助,当能稳妥些。”
赵湘与陈锦初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应下,眼底没有丝毫惧色。
孟皓清又转向沈丘与赵怀恩,声音里添了几分冷冽:“眼下孤山已成废墟,山上绝不会有半个人影,吴砚之必然就在孤山脚下等着——等我去赴约,跟他决一死战。”
他顿了顿,看向二人:“怀恩,你与沈丘去拦截西路的董寅。放心,不会让你们孤军奋战,依我看,元申那边定会出手相助”。
赵怀恩与沈丘齐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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